钟禹陪同太子去上朝,远远看到丞相担惊受怕绕道走,止不住笑了。
“这叫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鸿峥权当看不到一个护卫嘲笑当朝丞相的样子。
“唉,殿下知道皇上给我安排什么新职务吗?”
顾鸿峥面无表情回答,“散骑常侍。”
钟禹表情好像是便秘,“殿下你是在偷笑吗?”
顾鸿峥否认,“没有!”
按照父皇的安排,钟禹未来可能要担当郎中令职责,再差点,也是个卫尉,父皇重视尚书大人,那老头勤政,就是为人耿直一根筋,老想着推举二皇子上位,他是真的很支持晋王,也许是因为女儿嫁给了晋王的缘故。
顾鸿峥去到朝堂,径直走到专属的位子里站定,他不理会窃窃私语的群臣。
前两天丞相称病不上朝,群臣们很多天没见到他,个个都说甚想念。
顾崇銘走到皇位里坐下,他溜着凤目四处寻找丞相的身影,欲问他考虑得怎样,要不要为太子尽心尽力,不仅要恪尽职守,还要送上女儿?
顾鸿峥无视父皇的兴高采烈,他站在原地兀自思索
如果丞相答应嫁女,那么作为太子必然要君子一诺、言出必行。
是他自己说要娶丞相之女,不能说过就不认,而一旦认,一辈子就要和权臣交锋,只要势力开始凝结,便会胶作一团,无论如何也分不开。
说来有些后悔,明知道冲动容易坏事,偏他在这件事上豪赌。
钟禹站在后方偷偷观察太子,他猜测外冷内热的诸君在想念那小师妹。
某人嘴上说着放下,可身体里的每一寸都向着那人缠绵不休的靠近去。
钟禹最懂口是心非的主子,就他那点心志,不轻易间总被一人绕成指柔。
顾鸿峥垂眉敛目,脑海里的幻象,不是江山万里图,而是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是中州太子妃,曾一举名动瀚海,很多人都说谢家有女,天姿妙颜。
她举手投足风华绝代,只一舞倾国倾城,举一剑而动四方。
可谓天下独绝。
而这样的人,正在提剑向他刺来。
顾鸿峥睁开眼,看到由远及近的长剑,那剑直取他的眉心。
她道,“天璇剑曾取我心,那么瑶光剑可否取你心?”
顾鸿峥痛苦闭上眼,他心甘情愿接受一剑索命,然而直抵内心的利刃化作白绫,一把将他捆缚住千万重。
她道,“师兄,我写信给你为什么不回呢?”
“是师兄不要我了,不是吗?”
“是你杀了我,不是吗?”
“你的剑就对着我的心,一剑穿过去,不是吗?”
她松开缠绕住他的白绫,那白绫一道道解开,慢慢化作云烟消散。
她道,“其实世上没有非你不可,你于我而言如是,我于你而言同样,我们何必自欺欺人。”
她转身离开,慢慢走远,顾鸿峥慌忙伸手,他想把她抓住,他说过要捆住小不乖一辈子,不,一辈子不够,他想要她生生世世。
他十二岁遇见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骗子,以为她是小师弟,没想到是小师妹,她眨巴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道,“师兄,我是女孩子哟,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唷。”
他十六岁再遇她,她又招摇撞骗,穿着白衣束着长发,转身眉开眼笑态翩然,当时好心扶她一把,认不出这是弄丢很多年的小不乖,她仍旧眨着惹人桃花眼作礼“多谢师兄。”
他十七岁和她再相遇,终于认出这是找了很多年的小不乖,也一并知道她是中州谢家女,她是中州太子选定的太子妃,很多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可他不允许,他把人抱紧在怀里,他道,“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重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