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十阙 河山探:你不懂人心(2 / 3)

青溪辞 梦河星 3372 字 2020-09-22

做出选择,因为他不仅捏着他自己的命,他还捏着徐离家九族的命!”

“开门!”洪安帝一声令下,那个忙着在院廊里点宫灯的身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箭步一般冲到宫门前将铜铸的门栓取下。

宫灯照不到的门后的那片黑影里,随着大门的打开橙色的光倾泻而入,照亮了开门人的脸颊,那是……宝玺!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士兵,一簇簇跳动着的火把,仿佛将天空都燃尽。

此时的定桓王没有回头,门外的那片光亮仿佛要将他吞噬,比黑暗更恐怖的吞噬。他知道门外的军队里面定有徐离峰,但此刻大势已去,他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想到不久前,他还傲不可长地立于马上剑指帝王,那时他还有筹码,他还有满志踌躇,他想了开国的新气象,想了宫殿庙宇,甚至想了如何处置亡国的帝王。

现如今,这一切仿若一场笑话,他营营逐逐数十载,原来不过是着了别人的局,故事的开始与结尾早已注定,而局里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他偏过头去从眼角的余光里乜斜了一眼开了门后立在一旁的宝玺,他的神情凝重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油滑,不知是此时此景令宝玺变了一个人,还是因为遇到他,宝玺才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从鼻翼轻嗤出一息,嘴角提了提“这也是权衡利弊做出的选择?”

“不,宝玺一直都是朕的人,他无父无母,自幼便伴在君侧,他是不会背叛朕的,是你看轻了人心。”

定桓王仿佛还沉浸在人心的是非善恶中,洪安帝举步迈出了寝殿,院落里鲜红的雨水肆意的触目惊心,仿佛不忍心一般,他微微偏头用力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

“世人皆觉得这个位子好,九五之尊,权倾天下,所以竞相逐之。殊不知要坐稳这个位子,是自幼的勤学苦读、是无数日夜的打马骑射,是苦常人所不能苦所换来的,还要善谋略,要懂人心,甚至要放下七情六欲,而你!岳承元!只是看到了这个位置上的权利与享乐,完全没有能力胜任一国之君!若你为主,可是个明主?你将百姓的责任处于何地!?”

“成王败寇,莫要将你那一套在我面前卖弄!”岳承元依然冥顽不灵。

他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纵使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却还想挣扎一下。因为他深知若此时不挣扎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这数十年来他憧憬过无数次举事成后的情形,当然也预料过万一事败的结局。而此刻他立于这方院落里环顾了一下四周,夜川依然伫立在马上,零星的几个士兵散在院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触目惊心,一切如预料过的一切又如此陌生。

洪安帝望着院内死伤的惨状,想到这方院落外面的满目疮痍,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岳承元见此情形“啊”地大叫一声便用尽余力朝洪安帝冲了过去,近前的士兵冲过去抵挡,武器的碰撞声仿佛是某种信号,从门外涌进来的士兵将岳承元团团围住,此时的厮杀与方才不同。

方才的战斗中双方都是全力以赴,托付了生死的鏖战,要么赢要么死。而现在的岳承元仿佛是一个人的厮杀了,他已无法做死和赢的选择,他的结局已注定,而他的敌人也不再拼尽全力,只是在等着一个结果,等他精疲力竭后将他制服。

夜川双脚夹紧马肚子,将长矛交于身侧的士兵,抽出马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便如飞一般冲了出去,须臾便隐没在夜色里。

噪杂的脚步渐渐尽了,黑夜仿佛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宫院里被收拾的齐整,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在这里发生的血雨腥风,一盆盆万寿菊被摆在了刚才横尸的地方,空气里已丝毫闻不出鲜血的味道了。

夜川骑马一路飞奔出宫。

薄雾晨曦里宫墙上的飞檐挑着一轮初升的朝阳,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