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师父,我大抵是无足轻重的。当然,他们若知晓有我,定然会高兴一时。只是,我却不想这样,我从未见过他们,不认识他们,我连我母亲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对突如其来的血亲们产生亲切感呢?再者,若师父说了,万一他们让我过去,我待如何?到时身份暴露……我不喜欢。”苏离终究是没有说下去。
若身份暴露,异国混血,那便是旁人眼里的怪胎。乌桓提出要回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平添事端罢了。
若他们真的在意,便不会如此搁置,任由自己野蛮生长。
“可你终究是公主的血脉。”苗三石仍旧坚持。
苏离抬眼直愣愣看着师父,坚定道“原本就不曾存在的事情,那就让它一直没有好了。”
不知该如何,苗三石不曾猜测过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她竟然一点都不想回母家么?
“阿离,你若过去看看也是好的。”苗三石做出了让步。
“再……再说吧。”苏离仍旧敷衍着。
“先生,白公子过来了。”药童及时率先提醒着。
两人及时掐断了话题,皆看向了帐门。
被这样两双眼神迎接,白落衡微微一愣,片刻后方才行礼道“苗先生。”
“公子感受如何?对原先的药丸可还有依赖?”苗三石直切主题问着。
白落衡诚挚道“不曾有这样的感受,原本亦没有过于依赖,只是心悸时会服用一粒,片刻便会缓解。我一直认为是原先遗留下来的病况,需要许久善后。”言毕他看了一眼苏离,只见那人瞧见自己的眼神后又迅速躲开了来。
苗三石沉默半晌,像是盘算着什么。
苏离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静静等着师父会下些什么定论,或者白落衡会不会吐出他内心所想。
三人一时无话,显得气氛一时竟有些凝结。
白落衡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苏离,她仍旧是不急不慌地等着,没有了昨夜的焦躁,但看起来不大高兴。
苗三石捋了捋胡须,又同白落衡道“待下次心悸时不服那药粒,你大抵就能明白自己是否依赖了。”
白落衡心间却有些明了,他这个意思莫不是阁主给自己的是慢性毒药?只是他依旧应和道“那是自然,全凭先生裁决。”
苗三石当然看清他的私心,便大度道“那可不必,公子自己自然会有盘算,老夫只尽我所得。”
此刻白落衡也是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大约是自己说错了话?“自然是听师父……先生的。”
“师父,您就按您自己的盘算来。听不听,自然是旁人的事情。”苏离一手把玩着茶盖,一面又同师父说道着。她垂眸慢慢说道着,话里话外明显都是讽刺意味。
“嗯。”苗三石也同意点了点头。
白落衡看着那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是旁若无人的模样。他立马强调着道“在下自然没有不听的意思。身家性命全由先生做主。”
苏离听了这话,抬起头颇为无奈地看着他道“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收一收。我师父是医者,要你性命做什么?”
“无事。待会儿我会让药童给公子你送去汤药,若昨夜那药无碍的话,今日我会加重剂量。待晚些时候公子抽出空了,便来让老夫替你理一理经脉罢。小童,送送二公子。”苗三石却是早早地就下了逐客令。
白落衡站起身,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再一次求证道“苗先生无事交代了么?”
“无事了。”苗三石肯定道。
药童十分听话,立马就来了客人身边带路。
觉得不甘,又不知从何说起。白落衡任由着药童把自己请了出去,在外头看了看帐门,始终觉得自己仿佛遗漏了什么。
送走了一位,苗三石又看向一旁的徒弟,沉声问道“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