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衡看见了火光走去了甲板,很明显船已经在驶离,那火放得有些时候了。
“殿下交代过了,清理干净些,以免有些人借题发挥大做文章。”广陵在一旁解释道。
“死不足惜。”二月切齿道。
“不过我有一点倒是疑惑不已,我本以为我们已经是最快追赶刘唤的了,可我方才看了看,那刘唤分明已经死去多时了。他逃走得并不远,如此便被夺了命,还用的自己的剑,着实有些怪异。”广陵看着旁侧二人道。
“想杀他的自然不单单只是我们。怪异也无妨,只要结局是想要看到的。”白落衡漫长地吐出一句。
二月亦附和道“既是同志之人,那便是朋友。我不以为多怪异,倒觉得是正义。”
白落衡直直看着远处的火光,直到其淹没在夜色里头,再也寻不见。他回过神,这才觉得手都有些冻得僵了。想不到这样的季节,竟然还能有这种感觉。他迅速回了舱里头,正见二月与广陵正商量着什么。
二月见了公子回来,立马上前给其添了一件披风,且迫不及待道“公子,有好讯。虽然传白将军殉国,可其实并未找回尸首,所以极有可能不是事实。”
“知晓了。”白落衡竟只是如此平静地回复了一句,倒是令激动着的二人一下冷静了下来。
“你消息准不准?”二月开始怀疑起广陵。
这回答倒是令人有些不悦,广陵灌了一口酒,瞥了他一眼道“爱信不信。”
按着言书的话,果然路上关卡重重。
那些人看着苏离是个姑娘,便也并未太过留意,加之她又塞了钱,便更没有阻拦的意思了。出关寻亲本就是常事,再说了,有钱不赚是冤大头不是?
夜已经很深了,选定了一处客驿,苏离扔给掌柜一粒碎银道“要一间客房,干净些的。”
“好嘞!”那掌柜咬了咬手中的银钱,脸上乐开了花。一路亲自引路且交代道“本店餐食,姑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过来找我。”
“离双月关还有多远?”苏离在他身后问着。
“双月关啊,那可还有一段路哩!接近边关了,姑娘你只身一人要过去么?劝你还是不要了,那边不甚太平,尤其近来更甚哩!……”掌柜一派惊讶的神色,不断劝说这名来客。
“还有多远。”苏离又一次问着。
掌柜摸了摸头,盘算着道“少说也有一百多里哩!”
将客人引至客房,掌柜便笑着返了回去。
苏离迈进了这“干净”的客房,手触了触桌却是有薄薄的一层灰。越往北境便越人迹罕至,况且自己还尽力多走了一段,自然这客驿也是一家不如一家。不过好处就是,这里不会异常吵闹。
将门窗都锁好,苏离再次摊开地图看了看。标注没错,那自己应当是没有走错路的,只是行程依旧很慢。看来,来日不能只靠这一匹快马了,得去途中换。她又探了探腰间,所幸言书给的银钱不算少,起初自己还拒绝,真是不自量力。
只是,就算自己过去也未必能治好白落衡的病。不知那璇玑阁主究竟给他送的是什么药,不知原由便无法对症下药。《心经》中没有更多的记载了,只道乱脉难好,压制,或有效。
或有效……苏离捂了捂自己的脸,竟然是困意来袭了。昨夜奔逃而后又一夜不眠,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她慢悠悠倒在了床铺上头,和衣而卧也没觉得不妥。
“快些……”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响动,不一会儿便有人透过缝隙打开了门闩。这里的门都是故意设成这般的,为了方便。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迈了进来,其中一位便是今日接见苏离的掌柜。留着八字胡,虽然笑容坦诚可实际却是个不甚纯洁的人。
这不,里头的灯都没灭,他们就敢闯了进来,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