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加尔蓦然惊醒,他的衣服浸透了汗水,身体滚烫,呼吸不畅。他看到了从用拇指粗细铸铁棒网格围起来的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家主阁下,”监牢的黑色橡木门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塞恩加尔一听声音就知道站在门口的人是谁。这段日子,伊耿总是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他,和他聊聊天,下一盘英雄棋。
“请进,”下床整理了一下个人形象,换上一套新衣,塞恩加尔打开了房门。伊耿靠着门框站着,他一手端着碗燕麦粥,一手拿着一个鹿皮小袋子,没有带那个画满方格的棋盘。
在伊耿身后,两个倭桑狱卒手持枪而立,他们的作用是确保监牢内的秩序。而在对待像伊耿和塞恩加尔这样的“贵人囚犯”,他们还需要确保其行使“有限自由活动权力”时的安全。
“你的睡眠看起来不错。”塞恩加尔看了眼伊耿,他发现自己这个亲戚的眼神活力四射,脸上的皱纹也平复了一些。“起码比我好得多。”
伊耿放下了早餐。“君临城监狱的伙食不错,”他递给塞恩加尔一把银制的勺子,“燕麦粥里面还有嫩黄色的干酪块,带着一点坚果的甘甜。”
吃着早餐,塞尔加尔习惯性地摇了摇头,以驱散残存的睡意。他只感到意识模糊,思维缓慢,这说明他还是不习惯牢房里面的床褥。
“非得让他们给我换上带软垫的床铺,以及丝绸套子的枕头。要不然吗等不到公审,我就会因为过度疲惫而悲惨地死去。”他心里嘀咕着。
自打他被囚禁在这里,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了,而伊耿待在这里的时间比他还要早个把月左右,塞恩加尔不知道他是怎么习惯这地方的。
“今天不下棋?”注意到对方没有携带棋盘,信风商会的家主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他们连这么丁点的消遣,都不允许我们继续享受了么?”
伊耿笑了笑,他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个鹿皮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镀银的镜子——在君临城建立之前,拉姆齐诸城邦还在使用宝石币的时候,没有人会奢侈到用那么大块的“宝石币”来制作梳妆打扮的器具——以及其它的个人清洁用品。
“你得往前看,不管什么时候,咱们这种人也不能失了体面,”伊耿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乌青脸颊,塞恩加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胡须和头发已经长得打了绺,确实需要剃一剃了。
三两下扒干净碗里的燕麦粥,塞恩加尔走到一个黄铜脸盆前面,打开从外面接通进来的有着全天候热水的管道,让热水倾泻却盆中。他洗了把脸,然后又用毛巾擦了两下。
而伊耿已经把那个小镜子立在了桌子上,同时还为他拉开了座椅,拿出了用来围紧脖子的亚麻布。信风商会的会长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面,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堂堂一位爵爷,什么时候练出这份本领来了,监狱的生活居然能够让人变化这么大么?”
“生活所迫,”伊耿叹了口气,为塞恩加尔围好了亚麻布,“有的时候,人必须要通过自己动手才能做到点什么……你放心,我的手艺还不错。”
锋利的剃刀划过塞恩加尔的脖子,他只是感觉到喉头一凉,而后便再也无法发声了。除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这把剃刀的锋刃上还淬了能令人迅速麻痹的麻药。
“我的手艺还不错,虽然是才学的,”伊耿重复了一遍,又给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添加了些许补充。他把剃刀拿了起来,尽量不去看面庞已经变得乌青的塞恩加尔,然后用力地将刀锋撞在了囚室内的木桌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这把锋利但却脆弱的凶器瞬间就断裂成几截。按照之前他从刀柄上“摸”出来的提示,只要锋刃断裂,十几个呼吸之后,这把剃刀上面淬炼的毒素就会全部消散,抹除他行凶的罪证。
“但愿弗雷德没有发疯,”伊耿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