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长得差不多了,最近又进入了农忙期,立春开始种玉米,刚结束没几天,插秧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一早阿公就扛着锄头牵着牛出门要水犁地去了。阿妈还是一早出门割牛草,阿奶负责在家做饭,秋妹今天早上要一个人敷田埂,昨天和阿妈敷好了一块田,抬了牛粪撒了,阿公今天就去犁了。
村子前面的水田里稀稀疏疏的散布着同样在敷田埂和犁地的人,认真而专注的干着活,一声声呵斥牛往前走的声音回荡在田间和山头。
空气里弥漫着混合青草、野花、泥土和牛粪的气味,清晨微凉的空气裹挟着这些复杂的气味吸入鼻腔竟然如同吸入薄荷一般,又凉又臭又香。嗯是的,秋妹吃薄荷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有点喜欢又有点讨厌。
秋妹埋头苦干,用锄头把田埂表面的杂草去除,再用锄头后跟用力拍打,给田埂拍打紧了,然后用泡的软烂的泥巴敷上去,这样做能够使田埂更好的锁水,保证水稻田不容易干涸。这是一个非常消耗体力的基础工作,如果阿爸和阿堂在家都是他们做,秋妹和阿妈就是查缺补漏。可是现在阿爸去挖煤了,阿堂上学去了,壮劳力就剩下秋妹和阿妈,阿公六十多了,体力也大不如前,犁地就够累的了,敷田埂就只能靠阿妈和秋妹了。
当然跟秋妹有同样命运的还有阿柒,其实阿柒比秋妹还要辛苦,她阿爸看不见,阿公阿奶去世的比较早,家里里里外外就是她阿妈和她这个长女承担,最近一年妹妹年纪更大些了才让阿柒轻松了一点。秋妹想着她敷完家里的阿柒家要是没敷完就去帮她去,于是就更卖力的干活了。
啪啪啪、、、、她用力的拍打着田埂,引来附近干活的伯妈大伯一阵称赞“秋妹,一个人干活这么卖力呀,真是好孩子,你阿妈割草回来都不用干活了。”
“哪里呀,我阿爸不在家,我就帮帮我阿妈,我阿爸在家我才不干呢,我可懒了。”
其实秋妹挺讨厌别人夸她勤快能干的,往往被这样夸的人是最劳累的,并为了保持这个形象持之以恒的劳累一辈子,别人可以偷偷懒,但是勤快的人不行。她有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问题她会看得比别人透?如果是阿柒或者花妹被夸她们会引以为豪,毕竟这也是女孩能够被认可的标准之一。
但是那些大伯伯妈权当她是谦虚,这点她也是很无奈呀。
“我家先来要水的,昨晚我就来开水,我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你家有人来,谁家先来谁家就先要水,你这个婆妈真是不讲理惯了是不是,别人都是好欺负的?!”
“昨天我家阿哥就来要水了,他小孩子爱玩,没守在田里,你就说我们家没人来要了?!谁家先来先要水,我家阿哥先来的肯定我家先要水。”
菊花妈趾高气扬的和一个伯妈吵起来,秋妹一听到就烦,辛亏她家水田跟菊花家离得远,不共用一个过水沟。
“我说我昨晚上来要水,你就说你家阿哥昨天来的,我要是说昨天你是不是又要说你家阿哥是前天来要水的?!”
“哼,我家阿哥本来就是昨天先来要水的,你今天跟个孩子争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大人?”
“你家阿哥昨天来的,那你叫他过来我问他,昨天什么时候来的,遇到谁了,跟人对质下,看有没有真的来过。我昨晚来这过水沟都封得死死的,难道你叫你阿哥来要水,连个口都不挖开的?那水怎么流进你家田?!”
“我家阿哥贪玩,又还小,怎么会知道要挖开,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较劲,你要脸不?!”
那个伯妈气得浑身颤抖“是谁不要脸!年年要水都要让你家,今年我家先犁好了田就先要水,你就马上来胡说八道什么你家阿哥先来要了水,你家田埂都没敷好呢,你家要什么水,把你家田淹了你家犁地好犁了?!”
“诶我说,我家边敷田埂边犁地你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