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月坐在窗前,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神不宁,右眼皮又莫名其妙地跳个不停。今日虽然逢十,自那夜酒后,好在宏扬没再来府中找过自己,否则她不知是否还能像往常一样的心态坦然相待。浩邈此时在做什么呢?是在披甲上马还是在帐中运筹帷幄?她任由自己这样肆无忌惮地想他,只有在此时,她觉得他还是她的。
“郡主。”纷乱的思绪被一声急呼打断,楚子月转过头,见是钮梅狼狈不堪地站在面前,吃惊不已。
钮梅一路狂奔,顾不上头发散乱,便跪倒在子月面前。
楚子月慌忙将他扶起,心中莫名的无措,她想起多年前,也是有像这样的一个人,跪倒在娘亲面前,爹爹就再也没有回来,“钮梅,王爷呢?”
钮梅低垂着头,无限自责:“是在下无能,没有保护好王爷。王爷失踪了。”
失踪?楚子月似五雷轰顶,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踪?“你快将始末快速说与我。”楚子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在攻打煌阳时,令林肃的将领带兵攻击苍龙王庭,扰乱煌阳的兵士,守城的主将果然中计,率重兵返回王庭,王爷趁机夺得煌阳,可是就在当夜,王爷突然出了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钮梅平时的沉稳此刻消失无形,眼中充满深深的懊悔。
“那谭茂实呢?”楚子月想起,谭茂实也是跟着一同去的,浩邈出了什么事,他定是知道的。
“谭统领看着王爷出城,也跟去了,一同消失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钮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信条,递给子月,“我在王爷房中捡到了这个,所以才赶紧回来试着确认的。”
楚子月打开一看,“若想她活命,今夜城外十里山林处等候。”这信上的“她”是谁?
“郡主,能令王爷慌乱的,在下猜想普天之下只有郡主一人,这信上所指之人,王爷定是当成郡主了。”钮梅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
楚子月全身血液凝固,自己明明在青延,浩邈却为何误以为自己到了煌阳?连钮梅都察觉出来有蹊跷,跑回青延来确认,浩邈怎么就看不出来?“王爷是空手出的城么?”
“听守卫讲,王爷手中似带着什么东西,在下没有细问,就立即赶回青延了。如今郡主安好,在下立刻赶回煌阳营救王爷,此事干系重大,还请郡主切勿走漏风声。”钮梅心情沉重,只怕王爷是落入了一个蓄谋已久的圈套。
“我跟你一起走。”楚子月不假思索,不容钮梅反驳,“既然他是因为我而失踪,我也定将他找回来。”
钮梅无力阻止,两人方出府中,便看见了在门口徘徊的田宏扬。
田宏扬逢十便鬼使神差地走到将府门口,那夜被拒后,他无法重拾心情面对子月,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像中了邪一般,总是将他带到这里,他不敢进去,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仿佛也是一种天赐。旁边牵马的男子他是认得的,那是王兄的暗卫钮梅,他不该时刻不离守着王兄吗?为何和子月在一起?两人牵着缰绳,此时正值星夜,两人欲往何处?
“子月,你这是要去哪里?”田宏扬看着两人神情严肃,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楚子月无暇顾及宏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淡淡地说道:“与宏王无关,请王爷让开。”
田宏扬伸开双臂阻拦道:“你是不是要去煌阳?那可是战场,你不要命了?”
楚子月一脸从容,楚楚地说道:“即便是阎罗殿,我也非去不可。”
田宏扬无比落寞,试着问道:“你去,是为了王兄?他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爷不要妄自揣测,还请王爷挪步,不要耽误我的正事。”楚子月知她今日对宏扬的态度生楚,可是她顾不上解释。看着宏扬一副誓不放开的模样,想着不能任由宏扬纠缠,便递给钮梅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