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琲受不了这般模样,摇头叹道“明明是让我们得了便宜,还似自己受了委屈,你说世上哪有你这样的人喃。”
子月瞬间眉眼笑作一处,埋首蹭向玉琲的手臂,撒娇道“我这当是你答应了,我就知道玉琲最好了。”又嘱咐玉琲将自己的真颜切勿说出去,免得给坊中增加麻烦,玉琲当她想的是红颜祸水,之前未曾解下面纱已经让兴王宏王纠缠不休,这要是露了真容这坊中岂能安宁,便听从安排,回来之事也尽量不宣扬。
一声美妙的琴音从后院中传来,吸引了楚子月的注意,玉琲解释道“童乐师又在练琴了。”子月点头,吩咐玉琲兀自忙去。
只听得那声音似流水潺湲,楚子月掏出玉笛,一道轻快的笛声与琴声相和,似鱼儿嬉于水中,怡然自得;弹琴之人听到这声音,手中力道增添了几分,似是立于巍巍群山,吹笛之人不慌不忙,只听得画眉啁啾于山涧;
突然琴声铮铮,势如破竹,力道一声胜似一声的传来,似千军万马奔腾在茫茫原野,动人心魄,却又听得一嘶长鸣,似是有人引领了这千军万马,瞬间万马齐喑;
琴声渐渐又缓了下来,笛声亦是清亮,似大江之上升起一轮明月,刚刚的风起云涌只不过似梦一场,此刻间一片风平浪静。
楚子月抚上面纱,移步到后院,对着仍然处于惊愕之中的童乐师点首示礼“我不在坊中的这些时日,辛苦先生了。”
抚琴之人生得眉清目秀,倒也有几分俊朗,只是眉宇间有一丝常人难以捕获的忧郁。此刻识得这泉水之声,立刻起身,沉稳的声音中带着磁性“当日承蒙姑娘不弃收留阳旭,大恩尚未言谢,何敢谈得辛苦。”
楚子月贝齿微露,“我早说过,先生将是这青延城中最好的乐师。”
原来将自己的身世告诉林祖父,从林府回坊中的那夜,大街上子月偶遇初入青延落魄无依的童阳旭,见他染了风寒,却始终抱紧怀中的琴不放,想着也是个有才之人,于是掏出银两相助。童阳旭感激不尽,却不失气节,定要回报,子月见他执意,便随口说了句“抚琴一姚便作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