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地问道“如果你当真是朝廷的钦差,又怎会不知道这批军饷根本就是假的?哼,所谓的两千万两白银,至始至终,我们根本便没见过一锭银子!”
听到这话,谢贻香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之前在那祭坛之上,听家族管事人六曾祖母的言下之意,也曾说过这批军饷其实是假的,当中根本就没有白银。当时在场的闻天听和言思道二人还曾因此起了争端,两人嘴上虽然并未明说,但听他们言语里的含沙射影,显然是认同了六曾祖母的说法。
对此谢贻香一直心存疑惑,不敢妄下断言,此刻听眼前这小男孩再次提及此事,说船队里根本就没有军饷,她略一思索,当即说道“胡说八道!”
谢贻香这一出口否认,本就是故意试探于他。果然,那小男孩当即冷笑一声,反问道“就连劫走军饷这等大罪,我们都敢承认下来,又何必要以此事来骗你?”说罢,他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谢贻香,说道“依照阴间的规矩,官家之事,我们原本是决计不会参与的,因为无论哪朝哪代,上位的这帮家伙,终究信不过,也靠不住。就好比是十一年前,我们破例插手了鄱阳湖上的一场大战,据说还曾救下当今皇帝一条性命,但皇帝事后却派来大批高手,妄图将我们一网打尽、彻底剿灭。最后家里人死伤无数,以鲜血为代价,这才化解了这场灾难,从而和皇帝顶下互不侵犯的协定。所以按理来说,朝廷的这批军饷,我们本是不该沾染的。”
说到这里,那小男孩脸上隐隐笼罩起一片愤怒,话匣一开,忍不住继续说道“许多年前,阴间曾有过一个叛门而出的族人,居然在尘世间当上了什么神火教的教主。此番便是他亲自前来,求家里人出手帮忙,要劫走朝廷这批军饷。哼,当真是愚蠢至极!”
谢贻香知道小男孩口中这个“叛门而出”的族人,便是那洞庭湖的军师方东凤,同时也是昔日神火教的第十一任教主尹匡宇;其实他却是出身于这个神秘家族,本姓乃是“辅”。
只听那小男孩接着说道“他的这一要求,不仅违背了阴间的祖训,而且以我们和当今朝廷之间的关系,说什么也不该去碰朝廷的军饷。所以家族管事人当时本要拒绝于他,谁知他却一口承诺,说会把军饷的遗失嫁祸到洞庭湖水匪江望才的头上,只要家里人做得干净,绝对万无一失,不会惹来任何麻烦。再加上这人和家里到底有着太多的恩怨纠葛,家族管事人最终还是被他说动,这才安排下劫取军饷的行动。谁知我们费尽心思将运送军饷的船队引诱到鄱阳湖上,再以‘黄泉之地’的神异把所有货船吸入此间,这才发现船上哪里有什么白银?装载的不过是些破铜烂铁,还有好几百筐石头!”
听到这里,谢贻香再结合之前祭坛上六曾祖母和闻天听、言思道二人的对话,心中已然相信了六七分。一来对方将事情的经过讲得言之凿凿,二来正如这小男孩所言,劫走军饷本已是滔天大罪,对方既已坦言承认,又何必要撒谎说船上根本就没白银?
然而她嘴上还是不肯承认,又问道“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此番军饷的运送不同于以往,由于朝廷缺兵,所以是由皇帝的十一皇子恒王出面担保,请动中原十七家最大的镖局共同护送。试问江湖上的镖局和朝廷打交道,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如果朝廷要他们运送的只是些破铜烂铁和石头,那些走镖的镖师都是老手,又如何会看不出来?一旦发现这件事不对劲,只怕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接下这趟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