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隅顽抗的绿衣汉子。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先竞月已从浓雾中缓步踏出,手中的纷别早已入鞘,斜挂在了腰间。谢擎辉连忙迎上几步,哈哈一笑,说道“恭喜竞月刀法大成。什么洞庭二虎,却不过也在一刀之间罢了。”
先竞月却是面色如常,不见丝毫的得意之神,只是缓缓说道“他原本不该死,只怪心机太重。”谢擎辉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此话怎讲?”先竞月犹豫了片刻,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转头望向言思道,说道“化气留形,太白金星。”
先竞月本就不爱说话,这一路行来,他深知这个言思道心智超绝,必定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免得自己多费唇舌。果然,言思道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当即向谢擎辉解释道“原来如此。昨日在松萃楼上,这路老儿曾给我们露了一手‘化气留形’的绝技,将竞月兄也给蒙蔽了过去。此刻想来,这路老儿哪里会什么‘化气留形’,却是他和一个人称‘太白金星’的老头合伙演了一场双簧戏。那老头事先将自己的杀气留在了酒楼雅间中,从而将竞月兄的注意吸引过去,以为敌人是在屋里;那路老儿却藏在外面的横梁上,摸准时机现身出现。所以我们便以为屋里的杀气是源自于路呈豪的‘化气留形’功夫,从而达到威慑我们的目的。”
先竞月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我认出了那老者的杀气。”原来方才言思道一语道破路呈豪的秘密,提起那人称“太白金星”的神火教高手,先竞月立刻回想起昨日从松萃楼雅间里传出的杀气,分明和今日早间所见的“太白金星”是一模一样。想通了这点,他自然便明白路呈豪的“化气留形”功夫乃是装模作样,目的便是要让自己捉摸不透他的深浅。好比方才那般情形之下,若是先竞月一时没能相通其中关键,顾忌路呈豪那神出鬼没的“化气留形”功夫,即便能通过路呈豪的声音寻方定位,也决计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只可惜这路呈豪到头来终究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自己那场“化气留形”的演戏天衣无缝,所以才敢大摇大摆地率众前来厮杀。若是他能收敛一些,自始自终闭口不言,不让众人发现他的存在,就算先竞月的刀法再高,只怕也寻不到他。
经此一役,言思道心中的惊讶倒是不小。他虽然早就知道先竞月的刀法极高,就连昔日紫金山太元观的希夷真人也败在了他的手下,却也不料先竞月的功夫竟然高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那“虎行天下”路呈豪身为洞庭湖的三当家,大名鼎鼎的洞庭二虎之一,可谓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居然眨眼间便败亡在先竞月刀下,只怕就连先竞月的一招都没能接住。一时间言思道也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来形容,倒只有市井说书先生常说的那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最为合适。
那谢擎辉今日才和先竞月、言思道二人相遇,哪里知晓昨日松萃楼的事?两人这番对话他听得似懂非懂,然而当此情形,倒也不便深究,当下他只得苦笑道“过去的事暂且不提,如今我们应当如何是好?”说着,他已伸手指向眼前那光秃秃的山壁。
他这一问也把先竞月给问住了,当下两人同时转头,望向言思道。言思道嘿嘿一笑,眼见那路呈豪带来的数十名绿衣汉子此时已不见踪影,身后只剩浓雾弥漫的石阵,他当即略一皱眉,抬眼望向山壁高处的四个大字,一字一句地念道“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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