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马氏对这信件的内容并不吃惊,容静秋的信也是同时抵达,那会儿她就心知要出大事了,果不其然,京城的局势已经开始紧张了,她不禁有些担心在京城的容静秋,不知道会不会卷入进去,尤其她现在身体抱恙,丈夫又不在身边。
至于婆家定远侯府,她就不怎么担心了,总之公爹自有应付之策,轮不到她来操心,她也不想操这个心。
正出神之际,身边的庶出兄长撞了一下她的手臂,她这才回过神来,正不解地看着他,只听他小声道,“爹刚才唤你好几声了,没见你答应。”
容马氏轻声朝这位庶兄道了声谢,然后才看向父亲,“爹,您唤我?”
“想什么那么出神?”马将军不满地看了眼女儿,“最近局势不太稳,你且搬回家里住,好歹有个保障,顺便也陪陪你娘……”
容马氏在这个问题上并不逞强,她是在这边关长大的,知道一旦打起仗来,这里的女人很多都会受到冲击,回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家里的保护措施不是容鸿那个简陋的衙门可比。
“爹,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告诉容鸿一声,就搬回来住。”
马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满意女婿是一回事,但女儿跟对方交代一声也是应该的。
容马氏没在娘家久待,行军打仗布防这些她并不太懂,所以看到父亲与兄弟们开始讨论这个,她就识趣地先行告退出来。
容马氏的母亲马夫人在外面候着,看到女儿出来,她忙过去拉住女儿的手,有些希冀地道,“我好像听到你爹让你回家来住……”
“是。”
见到女儿给了个肯定的答覆,马夫人高兴起来,“我这就去吩咐人收拾你住的院子。”刚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回转道,“对了,女婿呢?你爹有没有什么安排?”
“爹没说,我也没提。”容马氏有些凉薄地道,“他再如何还有定远侯府给托底,人家另有安排,我也不好多管。”
马夫人皱了下眉,“你们好歹是夫妻……”
“娘,我跟他就是这么一回事,总之就这样吧,我不在,真有什么事,他应付也能从容些。”
马夫人看到女儿反应冷淡,遂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反正生活在这个女子改嫁也是平常之事的边关,还有什么不适应的?这个女婿第一次登门时,她就不大满意,毕竟对她的女儿不好,她也无须对他有多好。
容马氏回到府衙,就看到一身粗布衣裳的容鸿正准备出门,显然又去探测水源,只要没有什么公务,容鸿就把时间都放在寻找水源上,因此他身上越来越没有贵公子气,反而晒黑了许多,比在京城时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回来了。”容鸿道。
容马氏点了下头,把亲爹的吩咐说了出来。
容鸿连沉思都没有就道,“就按岳父大人说的去办,你回娘家去,我也更安心些……”
容马氏微睑眼眉听着,没怎么回应。
容鸿也不见怪,说了几句之后就与容马氏告别,径自朝外走去。
好一会儿,容马氏突然回头唤住他,看到他停步转头看她,她这才道,“这边一向不大太平,你别以为这里真安全,出门多带点人,如果情况紧急,就往将军府跑,总之一切小心。”
容马氏显然是在关心他的安危,容鸿说不出来自己的心里是种什么感觉,自打来了这地界,他把心神都用在做实事上,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文如意,那些风花雪月的往事离他似乎已经很遥远,每天一睁眼看到除了风沙还是风沙,这里的天地没有京城繁荣,但却更为广阔。
“你放心,我不会逞强的。”他朝容马氏笑了笑,真正接触得多,他对容马氏的抵触就越少,现在甚至隐隐有些欣赏她了。
比起江南女子的温柔小意,北国女子另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