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样。”
“呵,我跟他的仇深着呢!”
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馨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虽然是玩笑的口味,但也透着浓浓的恨意。
云琼姝将所有湿衣服挂好,抻了抻腰,“再有一个月就立春了吧?瞧,我们这不是也熬过来了?”
若是换了旁人,经历了陷害、灭族、废后这些挫折后,怕是早就草草了解此生了吧?
至于伤心
她当然伤心。
家人被斩,弟弟服役,而自己又被深爱之人所伤,打入这浣衣苑。
但是伤心又能解决什么呢?
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是懦弱之人,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无穷的嘲笑奚落。
云琼姝沉默,抬头望天。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躲入云层,成为一片越来越淡的亮光。
“若光芒被遮,就要努力拨开那些挡住的云,重新照耀四方。”
馨儿有些听不明白。
“既是自己身上的光,遮住一时,又怎会遮住一世。”
春风吹过,已经解冻的水池面上泛起一阵涟漪。
云琼姝抬手用木簪绾好头发,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
新生的绿草,抽芽的杨柳,隐约还能听见燕子与黄鹂的呢喃。
“琼姝姐姐!”只见馨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早啊!”
云琼姝一笑,“早。”
阳光暖暖的洒下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么快就入春了。
云琼姝突然长叹一声。
将近四个月没见着云琼昊,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你怎么啦?”馨儿走到云琼姝身边坐下,“好像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就是想我弟弟了,他在军营的马场当苦役。”
馨儿闻言不解,小心翼翼道,“云家不是…除了你其他人都…”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
云琼姝低头,盯着自己沾灰的裙摆,没有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云琼姝安慰似的抬头笑了笑,“没事啊,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累是累了点,但至少不用勾心斗角,不用征战沙场,也不用谋计策划,活得无忧了些,岂不美哉?”
就是需要处处看人脸色,她不习惯这种感觉。
馨儿面上泛起失落,“你在这受苦,马场的活怕是也不好做吧?”想了想,她又小声嘀咕道,“皇上心也太狠了,不好好查查就定了罪…”
云琼姝苦笑。
钟言盛,你看到了吗?
我跟你相熟十载,都比不上这刚认识不久的人。
相爱之人,竟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哦,不对。
你根本不爱我。
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云琼姝!”掌事嬷嬷喊了一声。
她回过神来,“我在。”
“再带一个人,去祥粹宫送衣服了。”
祥粹宫是沈妃沈予容的寝宫,这人是丞相之女,平常倒安分守己,不怎么争宠。爱摆弄笔墨书画,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虽是满腹才华却葬送进这宫里,成了家族的牺牲品。
与云琼姝说不上熟,就是平常见面问个安,行个礼。
但是给这位主子送衣服,她是一百个放心,不会被刁难。
“知道了,这就去。”云琼姝站起来,拉了拉馨儿,“走吧!”
“嗯!”
二人端着托盘往祥粹宫走。
钟言盛的妃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之前加上她一共五位,现在只剩四位。
除了顾倾嫣,叶锦瑟和沈予容,那一个是婕妤。
婕妤姓柳,叫柳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