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说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诺克萨斯人的施法者都是结成团队行动的,他们虽然很厉害,但大多使用的都是威力巨大但相对迟钝的战争法术。
但这一次,突然出现在黑雾之中的锁链却迅捷异常,苦说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锁链捆了个结实。
感觉到事情不对,苦说迅速变招。
临印。
“奥义·影缚!”
苦说的身形一沉,整个人平平的移出去数丈,借着遁入灵界的短暂时间,他扯开了锁链的束缚。
但就在他离开了灵界,再次出现在现界之时,又一条锁链出现了。
“铮——”
亦真亦幻的锁链再次将苦说捆了个结实。
而这一次,苦说再也不能利用影缚逃脱了。
眼见着师傅被捆住,劫赶忙回身救援,但还没等他赶到苦说身边,一个标记就突兀的出现在了苦说的头上——下一刻,标记爆发,半空中一朵玫瑰绽放凋谢,而被标记住、捆起来的苦说虽然再次结了皆印,但却未能成功的使用奥义·魂佑。
下一刻,黑雾猛地一涨,将苦说的身形完全吞噬。
……………………
身处黑色迷雾之中,再次回到了现界的苦说一时之间无法辨别方向。
然而,虽然此时的苦说双眼一片漆黑,但在心里他却意外的镇定。
到了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认,诺克萨斯人是早有预谋的了。
斯维因的信使之类的也全都是骗局,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毁灭均衡教派了。
虽然还是很想不通为什么诺克萨斯人敢全面开战,但至少现在、至少这一次,自己恐怕是要栽了。
当印记炸开的时候,苦说感觉到自己一瞬间就失去了沟通灵界的能力——而作为暮光之眼,失去了灵界之力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力量之源。
苦说已经快五十岁了,虽然他一直有锻炼,但身体机能的下降却是不可避免的,失去了灵界之力,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普通剑客而已。
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剑客是没有能力活下去的。
正是认清了这一点,苦说才意外的平静——相较于自己的生命,他甚至更在意那个印记意味着什么,对方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切断了自己和灵界的联系。
可惜,这个问题注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在黑雾之中,苦说努力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那个神秘的施法者没有再次出手,但周围的诺克萨斯士兵却毫无顾忌——他们似乎完全不受黑雾的影响,举起了武器就朝着苦说冲了过来。
双眼什么都看不见,苦说只能听风辨位,勉强格挡——但在成群结队的崔法利士兵面前,这种格挡、这种防御毫无意义。
“噗嗤——”
一柄长矛深深的刺入了苦说的后背,锋利的黑铁战刃轻而易举的划破了他绸缎的练功服,然后直接嵌进了他的肩胛骨中。
苦说一阵踉跄。
身体失衡就意味着破绽——于是,又一柄武器扎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是第三柄、第四柄。
当戒终于甩脱了阻拦,来到了黑雾之中护住了自己的老师、将他救出来的时候,苦说已经差不多成为了一个刺猬。
淋漓的鲜血在他的身上化出一面骇人听闻的刺青,虽然他有意识的压制着自己肺部的伤口,但一张嘴,血沫还是从嘴里喷了出来。
“戒……”
“我在——师傅,我在!”
“去,回去……带走影之泪。”苦说勉强开口,“不要留给……诺克萨斯。”
“师傅,我带你走——”
眼见着戒似乎不愿意放下自己,苦说痛苦的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