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韩栋才与云起和杜笙作别。出来后,就坐上了一乘小轿,悠悠的往他岳父家去了。
陈薇虽是庶出,但因着她小娘受宠,也颇得陈尚书的喜爱。为着讨好他岳父,他平日里也多让着她。若说温柔解意,他自然是更喜欢绿珠。
因着喝了酒,才上马车他就闭上了眼。只到小厮喊他,他这才下了马车,想着进屋给他岳父请安了再走。
正准备进去,就听到陈府大门开了。他忙退后了一步,朝那边瞧去,却只瞧见个玉带金冠的背影。收回眼后,他笑着问给他开门的小子道:“今个府上来贵客呢?”
那小子时常见着他,也算熟稔,听他问起,便随口回道:“可不是,那可是三殿下。”
韩栋不知怎的就想起杜笙的话来,也没细思,抬脚就进了陈府。接他的是他家娘子的同胞兄弟陈启明,这位不怎么看得上他,所以两人并没怎么说话。等他两个一起去见了陈尚书后,他就携着陈薇回府了。
一回到马车上,他就觉得困意又来了。不过他仍然强睁着眼问陈薇:“你小娘可还好?”
陈薇大概是嫌弃他身上的酒气,先用帕子在鼻尖前甩了甩,这才回道:“好着呢,不过是想我了,这才托病请我回来瞧瞧她。”
“这就好。对了,才我入府的时候,瞧见了三殿下。往日里,并没听说他与岳父来往,今个怎么上门呢?”韩栋揉了揉额头才问。
“我爹想把九妹给三殿下做侧妃,这事八成就要成了。今个我要不是赶上了,他们竟也没想着给我递个信,想是看不上我们。”陈薇颇有些不岔的道。
这话,韩栋不好回答。于是,他微微闭上了眼,装作没有听见,心里却想着三殿下竟然娶了陈家的女儿,岂不是和他做了连襟。
陈薇见他没说话,却是伸手推了他两下,略有些嫌弃的道:“怎喝了这么多酒,熏死个人。对了,你瞧见三殿下,有没有上去打个招呼?我说你这个人,你瞧瞧你这不是挺能喝的吗?平日里我让你往大哥他们跟前凑,你怎么就是不愿意。”
韩栋心道,那是我不愿意吗?不过,这话他却不好对陈薇说,只好含糊的道:“没,只瞧见个背影,问陈六我才知道。”
“罢了,日后总有机会。不过你也得会见机行事才行,难不成你想在翰林院修一辈子书不成?”陈薇再次推了推他道。
韩栋心想修一辈子书也不错,总比到处钻营还是不受待见强。这样想着,他就紧闭上眼,还发出轻微的鼾声来,表示他睡着了。
陈薇见了,想着推醒他,但想到她小娘才劝她的哪些话,她又将手收了回来。
…
这边,云起在花厅院前碰见了丹娘。彼时,天光昏暗,她正蹲在棵树下呜呜呜的哭。听着脚步声,她这才怯怯的站了起来。她今日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哭了也美,若是别个见着了,说不定就要过去安慰她两句。不过,云起几个显然不在此类。他们只是朝声音处瞥了一眼,就立马快步往家走,像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丹娘见此,显些没绷住。眼见着人就要进到院子里去,她不得不出声喊道:“郎君好狠的心,见着我在这哭的伤心,竟也不闻不问。”
云起听了一个趔趄,差点就摔着了。一回头,就瞧见西院那边树影摇动,好似还藏了几个人,当即朗声道:“丹娘这是何故?你在这里哭,我们怕你不好意思,故而当做没看见。再说你我又不熟,作何说这话让人误会?”
“阿郎,这你还看不出来,她这是不安于室,想着勾引你呢?”暗三在一边道。
“别瞎说,这要是让张郎君听到了,岂不是伤和气。”云起说了暗三一句后,转过头来问丹娘:“行了,你说说,你在这里哭甚?叫住我们又是为甚?”
丹娘在树下听了,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