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没有跟着暮婉一起去玉青山，而是去了济仁堂，两人约定好在酉时末汇合。去济仁堂之前，他还找人做了三抬简易的担架。在听明白云起的来意，又亲自试用了一回担架后，张大夫欣然同意云起的提议在城门口搭一个临时的药堂。

做完这些，云起就赶去了城门口。先前多招的那些人已经来了，云起给他们分了工。有些被分派去烧热水，有些则分派去捡石头，有些则派他们去了城墙各处望风，剩下的都分去了临时救援队，由一名济仁堂的大夫给他们讲解救助伤员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不到酉时中，暗一就带人到了城门前。云起忙迎了过去，“不是说酉时末过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说完，往人群里看了看，却没瞧见暮婉。

“事情有变，自然得早些来。”暗一说完朝他身后的暗三道“保护好阿郎！”

“只要他不乱跑，我保他毫发无伤。”暗三笑道。

“在找我么？”一把扇子忽然打在云起肩上。

云起一回头，就瞧见张熟悉的鬼脸，“你来了。”

“嗯。我们去城外等着吧。就这破城门，怕是经不住几下子。”暮婉抬头瞄了眼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城门道。不仅城门破，这城墙瞧着也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这事过后，我再找人来修。”云起看着破败的城墙道。义阳县的城墙很长，连着近城的一些小村庄都围了进去。但是城墙比一般的城墙薄的多也矮的多，用料也是普通的土砖。经了这么多年风雨，还能立住没塌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先前倒有心想修来着，但没银子不是。

城门开后，暗一和暮婉先行出了城。云起则招来林忠，再次嘱咐了他一翻，这才爬上暗三的马。

正要出城，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就见着不少百姓从各处涌了过来。云起朝他们挥挥手，这才让暗三带着自己出城。路上他忍不住想，还是暗一的主意好，大家分散着从城北而来，倒是避免了一场催泪的送别。这个时候，可不是哭的时候。

等着赶上先头的队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队伍里有一只战鼓。正想着问问暗三，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戾声。抬头一看，就见着一只大鸟盘旋在头顶。

借着微弱的天光，云起仔细的瞅了又瞅，这才发现是一只金雕。正想着这鸟怎么会出现在这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笛声。紧接着，那只金雕就从天下盘旋而下，落在了暮婉身前。落地后，还用头蹭了蹭暮婉。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暮婉取了金雕头顶上挂着的锦囊，这才拍拍它的头让它走。谁知这大家伙不仅不走，还用翅膀抱住了暮婉的腿，嘴里还“啁啁”的叫着。

暮婉训了它几句，它这才委委屈屈的飞走了。等着它走了，暮婉才打开了那个锦囊。看完，她打马先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左右看了一阵，这才回来对云起道“来不及了，咱们就在前面的林子里等着吧。”

“嗯。”云起也没多问。原本就是走个过场做给人看的。

见云头，她这才调转马头去找暗一。很快，暗一就带着一小队往山坡上去了。剩下的人则迅速分为两部分，隐入了两边的林子里。

彼时天已经黑尽，没下雨不说，天上还多了一轮昏黄的月亮，勉强能照着点路。

林子里燥热的很。人窝在草丛里，还得打蚊子。云起坐在暮婉边上，边用扇子给她扇风，边有些内疚的想要不是他，她何需受这份罪。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又生出些感动来，忍不住偏头去看她。就见她盘腿坐在那里，任周围的蚊子“嗡嗡嗡。”

忽然，她睁开眼道“别担心！”

“我没…嗯。”云起别过头道，算是默认了，总不能说他看她看呆了吧。虽然只看着个模糊的轮廓，这人还带着个鬼面具，但他心里自动出现了她的样子。他这是怎么呢？呸呸呸，他在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