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脱离营养槽醒了过来,相对的,守卫也在减少。
很多动物的槽虽然被打破,但没人会想要现在唤醒它们,搅乱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
而醒来的人,大多数木愣愣的捂住脸坐在原地不动,浑浑噩噩。一小部分目瞪口呆的望着一个个硕大的营养槽,稍许,回过神的人便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解救其他被困在营养槽里的人。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说这么做的目的,但守卫凶神恶煞的冷酷姿态过于深入人心。尤其在这些人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原本是亲眷朋友,对方却眼神空洞,听不见任何的呼唤。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状态!
反倒是一条黑龙飞在空中,仿若守护神般拦住了那些举着电棍冲过来的守卫们。
醒来的人再无一丝犹豫。
随着苏醒的队伍壮大,整个空间也慢慢有所转变。
对面雪白的石墙,如海浪波纹般渐渐褪去,露出一面厚厚的淡蓝色玻璃墙。
天空是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沙粒雾霾远超过了人类想象中的程度。
远远看去,玻璃墙外空无一物。若非另外三面墙和感应门还是保持了原状,好似他们立于孤岛悬于半空。
似乎意识归位的人越多,这个空间便越发的向现实化转变。
玻璃墙外是真实,感应门处是虚假。
这条界限在逐渐的交融模糊。
“别敲了!别敲了!”一直当缩头乌龟的白纱终于冒出头,她悲痛欲绝又难掩忧心的大喊着,“外面是死路一条,你们别敲了!你们忘了,外面是末世啊!”
“我知道她!”
“我也知道她!”
不少人停下动作,望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女人仓惶而无可奈何的哭诉,“外面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土地,该怎么生存,人类无法生存!”
她还记得!
程双眸光一亮,收起快要烂掉的不知第几把的木梳子,仔细听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结果,白纱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她像是被现实世界的末世而打击到了,一提及,那股疯意再次取代了理智。
“如果一点儿都没有人类生存的空间,我们是怎么维持生命的,这个地方又是如何脱离末世而存在的。”
坐在地上的一位老者忽然抬起头大喝。
他年纪很大,颤巍巍的扶着身旁破损的营养槽站了起来。
“我进入游戏是五十岁。游戏里的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看看我现在,足有八十岁吧!”老人稍微放低声,质问白纱,“你呢?秦诗情!”
两个人是旧识!
白纱苍白着脸,惶惶不安的后退半步,“老老师!”
“当年我们几个费尽心思的唤醒你,你呢!为什么还在这里安稳度日?到底过了多少年,你到底有没有出去过?”
“我有!”被逼问的女人再次陷入疯狂,她愤怒的大喊着,“他们都死了,一起出来的人都饿死了!”
“刚刚过去两年而已。末世还在,它还在!”
两年!
醒来的人不敢置信的抬起手,通过各种方式来看自己仅仅过去两年却苍老不少的容颜。
“这不是两年,我像是过去了二十年。”
有人在哭,渐渐的,哭声影响了其他人。
敲打营养槽的动静停了下来,人们陷入了极度恐慌中。
离开游戏,是无法生存的末世,身处游戏是不知不觉的衰老。
“你们该听话的。”在一片混乱嘈杂中,守卫停下了动作,机械音响起,“我给了你们安定,你们该听话的!”
“游戏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回去吧!我会派人把营养槽修复,你们还能在游戏里吃喝玩乐,享受刺激,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