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兵,走过去就没事了,却没想到这人走到帐前,停顿了一下,随即下马,黑马如释重负一般,轰然躺倒。那人无奈地摇摇头,四处张望着,目光落在了胡哲的那匹红马身上。
那人走到红马身边,向帐里张望着,问“有人在吗?”却无人回应。犹豫了一下之后,解下腰间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那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后,叹一口气,将它轻轻地放在了羊圈的围栏上,随即就去解拴马的缰绳。
胡哲原本想等这人走过算了,没想到他却要牵走自己的马,顿时按捺不住,拿着短刀冲出了帐房,一跃而起,向着这人的肩膀上刺了过去,可兰吓得捂住了眼睛。
突然间刷刷两声响,只听见一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短刀竟直直地飞入了帐中。可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那人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把乌黑的长剑,剑尖已经顶在了胡哲的喉咙上,胡哲仰面倒在地上,半点也动弹不得。可兰惊叫一声,挺着肚子跑了出去,扶住胡哲,只见他一脸痛苦,鲜血顺着右手的手指滴落下来。
可兰此时也想不了太多,转过头跪在地上,对那人说“军爷恕罪,我这男人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养马,刚才一时冲动冒犯了您,请军爷恕罪啊!”说罢便整个身子磕了下去,也顾不上肚子里的孩子。
胡哲连忙拉住可兰,冲那人说道“当兵的,刚才是我拿刀刺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为难我妻子!”
那人看着可兰,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异样“你们是什么人?刚才叫人为什么不答应?”这人说话声音极轻,沙哑中却又带着几分的清冷。
可兰抬起头来说“我们是这附近的牧民,因为都不是契丹人,所以刚才不出来实在是因为不敢见军爷,只要您放过我夫妻二人,马您牵走,这里的东西您看的上的也都可以拿走……”
话音未落,那人倏地收回了剑,插在了背后的剑鞘中,羊皮落下一角,露出另一把白玉般的剑柄。随后俯下身,想将可兰扶起来,却被胡哲将手推开,二人自己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楚此人的脸。
只见这人形容憔悴、面黄肌瘦,显然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可双眼却明亮幽深,好似有两道寒光射出,让人不寒而栗,二人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见此情景,那人苦笑了两声,说“实在对不住两位,方才多有冒犯,只是我的马落了膘没法赶路,想问您家买这匹红马,没想到误会了。”
胡哲并不信任,说道“买马?哪有买马的直接把人家的马牵走的道理?”可兰突然一个激灵,伸手将放在羊栏上的那个小盒子拿过来,打开来一看,不禁惊讶地轻叫了一声。
里面是一支无瑕剔透的纯白发簪,细滑温润,簪首是一只穿云的白凤,在光下如白雾若隐若现,是用天下少有的于阗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不要说在这人烟稀少的草原,就是在大辽皇室里也难以见到。可兰虽然不懂玉,可也知道这只玉簪价值连城,连忙盖上盒子,一伸手丢了回去。
那人接住盒子,略显为难,说道“你嫌这簪子不值钱?可是我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可兰连忙说“不不,这簪子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不如这样吧,你要去哪里,让我男人送你去?”
那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茫然,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走到哪里算哪里吧。”胡哲听见这话,问道“听你说话,不像是我们女真人,也不像是契丹人或者蒙古人,长得细皮嫩肉的倒像是个汉人,是不是也被官兵抢了家业,现在不知道去哪了?”那人笑了笑,点点头说“大哥说的是,我这正是四海为家了。”
胡哲放下了戒备,开始张罗起来“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就住在这里,我们可以给你搭一个小帐,就是不知道你们汉人住得住不惯……对了,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咱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