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泚挑眉看着裴长庚,那张妖媚的面容上全是讽刺,“看来这景家的四小姐,当真是有点本事,以至于国公爷你如此的维护她。”
其实,童泚完全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这个人处事并不能称作慎密,也时常露出破绽,可也恰好是因为他的不仔细,却深的定燕帝的喜欢和器重。
定燕帝私下和人说,无论是白睢也好,还是他童泚也罢,每次替他做事都做的太完美,堪称天衣无缝。
因为太好了,所以定燕帝其实有些不安。
帝王自古有疑心病,而年迈的定燕帝也不例外,他怕身边的人背叛自己。童泚知道,在定燕帝的寝殿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剑,这剑削铁如泥是定燕帝拿来防身的。
“前些日子,梨园那边的侍卫告诉我,在一座荒废的院子里找到了火石。”裴长庚没有去接童泚的话,“不知童公公知道这座院子吗?”
“你入宫晚,不知道这座院子也很正常。”裴长庚压根没等童泚回答,继续说,“这院子的之前的名字,很多人都记不得了,但是私下他们都称作这座院子叫‘囚蛟’院,因为当年大楚的皇子曾在这里居住,可惜在大楚灭国的时候,被活活的烧死了。”
“不少人都说这院子不吉利,囚蛟的地方晦气的很。可我觉得,不吉利是真的,晦气却是假的。因为那位皇子,顶多被称做一条蛇,怎么能算得上是蛟呢?”
“一条小蛇即使蜕皮了,也无非是长大了一些,能翻出什么风浪呢?而且,人都已经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童泚神色不改,听着裴长庚的话似乎没有半点兴趣,“所以裴大人是要说什么呢?让我的人多多行走,不要再生一场大火?”
“钟家前些日子也生了大火,高大人的院子被烧毁了,不少人都说是高大人做的事情得罪了钟家的祖宗。可是,这种话也有人相信?既然能察觉火石,自然也能发现这火是人为。”童泚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本就生的好看,如今这个动作跟更显得生动,“这世上并没有神佛,与其相信神佛,不如相信自己。”
“什么蛟啊,什么龙啊,都是假的……”童泚压低了声音,在裴长庚身边说了一句,“不知怎么的,我每次瞧见你和你那个未过门的小妻子,都觉得十分碍眼啊!”
童泚说完,便再一次站直了身子,看着裴长庚的眼神十分的不屑。
其实,童泚当真不喜欢和裴长庚来往,有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还会觉得有些瘆人。
裴长庚嗜睡,而又因为眼眸颜色的不同,所以比大燕朝的人的眼睛,看着更是神幽一些。这是一双极其吸引人的眼睛,尤其是深情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不免会沉迷其中。所以童泚不难猜测到,景瑟是怎么落入这个人布下的情网的。可是,这个世上最可笑的便是感情,这景家四小姐来日不知会多后悔……昔日有多么沉迷这双眼眸,来日就会多恐惧。
她迟早会和自己一样,讨厌这双眼睛,恨不得抬起手给他扣出来。
不过童泚却不打算提醒这位沉迷在爱恋里的四小姐,因为他更喜欢看热闹。看着一个美丽的物品被慢慢的摧毁,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童泚说完,也没有继续和裴长庚再说下去,而是转身便离开了。
他这次会插手钟家的事情,其实是有原因的。
有人告诉他,钟老爷子真的活不长了。
裴长庚站在前庭,看着童泚缓缓地走出自己的视线,微微敛目。
童泚会对钟家有动作,他之前就猜到了。
用景瑟的话说就是,童泚这张脸长的有多完美,那么他本人的性子,就有多么的难以捉摸。
这些年身在高位的童泚,即使手里握了不少大权,还能左右定燕帝的想法,可却没有得罪多少人。他办事向来是随着心情来,而此后在童泚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