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呜咽道“三年前因家中突遭变故，民女没了依靠，为了筹措父亲的丧葬费来到贾家做丫鬟，却没想到老爷夫人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小姐更是与我非常投缘，若说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姐虽然身体柔弱，但却有自己的想法，外界说她是古板守旧之人，其实并非如此，她很有才气，喜欢读书，看戏文，也爱听戏……”

舒墨迅速问“那个叫‘十九班’的戏班子，是否上贾府过来唱过戏？”

如意的眼睛微微睁大，愣道“是有几次，小师爷也知道？”

“听其他人说过。”舒墨不经意地问，“那次过来唱戏的都有谁，你还记得吗？”

“那……”如意的眼神似乎有一刹那闪烁，思索了一会，道，“都是那个戏班子里最出名的几位角儿，什么汪生，沈生……”

“你见过那位沈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意下意识地反问道“小师爷为什么要问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如意咬着嘴唇，端起茶碗心不在焉地旋转着。

“小师爷，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太听戏，但小姐喜欢，我就陪她一起听，说实话，有好几个青年男子，我都分不太出来哪个是哪个……”

舒墨点点头“也是，唱戏的时候每个人都画着油彩，看不出来也正常。”

如意重重地点头。

舒墨又柔声问“我听说那日你去给小姐买桂花糕，小姐吃完桂花糕，觉得有些发腻，所以你又上街去给她买解表化湿的山楂丸。然后回来之后，小姐就不见了？”

如意道“其实当时民女并没有立刻发现，因为小姐有一间小房间，她常常在那里自己看戏文，民女见她不在房内，以为她去那边看书了。但过了两个时辰，她还是不见踪影，民女便去找，发现她不在，这才禀告了叔老爷。”

舒墨道“在此之前，你可见过那匪徒白二？”

“那怎么可能见过……那般亡命之徒……”如意的眼中涌起害怕的神情。

“那贾流云可否见过白二？”

如意摇头“我家小姐从不出门，端良谨慎，不可能见过那恶徒。”

舒墨一直紧紧地盯着如意的表情，突然问“那白二是怎么进到内宅，又是怎么带走小姐的？如意，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你一定有些什么没有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之前一直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然而此刻，却突然严厉起来，还带着一份凛冽肃杀。

这也是她拿手的一招。

这如意，知道的一定比贾府的小丫鬟玉菡要多得多。

原本是温柔和善，突然转为冷酷肃杀，在这一瞬间，她要看看这个忠心的丫鬟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端倪来！

毕竟，按照玉菡的说法，她应当是贾府中，最后一个见到活着的贾流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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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意却眼神十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小师爷，你怀疑如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