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秀才嗯?!
“你什么时候过得童生式?又什么时候去考的乡试?!”任语惊讶的问道。
“记不记得上次我让你跟王大壮去山里学打猎?那时候我去考的童生!还有上次西边寡妇结婚,我让你去帮忙讨点彩头,那次我去的乡试!”
“?!那你带我一起去啊!”任语彻底懵了“夫子你咋还瞒着我呢!”
“我怕我告诉你了你也要考,然后你考过了我没考过,那多丢脸啊!”夫子像护着宝贝一般的夺过信,边看老脸上的笑容边绽放,乐乐呵呵地解释道“任语你这么聪明,夫子当然怕像我想的一样。”
任语四处找武器或者农具,寻思着一刀神头鬼脸给这老货劈了算了。
然后在半天之内,夫子就对乡亲们告了别,关了私塾,换上了一身新的儒袍,准备骑着他养的那头拉磨盘的大青牛就跑路。
这连环拳打的任语一愣一愣的,最后他死皮赖脸的也坐上了大青牛的牛背,准备跟夫子一块跑路。
“任语啊。”夫子捋了捋胡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天将降大任于——”
“你不带着我我就把你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情说出去。”
“上牛!”
于是一老一少就往不远处的白水镇走去,镇上有驿站,夫子可以打着算盘把青牛卖了,多拿着盘缠直接进京。
任语寻思着这牛养的时间比养他的时间还长,这都能卖了——
那他岂不是真的要被甩开?!
“夫子,我好歹是你入室弟子,咱俩虽然没走过场拜过师,但这身份可不能改啊!”任语露出流泪猫猫头的表情“把我一块带走吧!好歹你蒸的米都是硬的,咯牙,我还能给你蒸米吃”
夫子似乎也被这张感情牌打动了,脸上的皱纹突显,泪眼汪汪道“我听说十几岁的白净少年郎能卖不少钱”
“?!”任语大惊失色。
“哈哈,夫子逗你玩的。”
于是老头带着他去了躺裁缝铺,置办了一身儒雅的青衫,顺便还买了毛笔和砚台,放在手里不舍的把玩了一下后,郑重的塞给了任语。
“这就是夫子送你的拜师礼了,放心,你之前还有师兄师姐,他们的拜师礼更寒颤!”
“啊?”任语眨了眨眼“夫子你除了我还能骗到其他人拜师?”
“咳咳”夫子摆手“那些都是年轻的时候的峥嵘岁月了,不太重要。”
他忽然露出严肃的神色,平常悠然自得的眼中此刻深邃无比,浩瀚善良如同夜空的星辰一般“任语,圣贤书讲的多,治世人少的很,夫子不求你如何英雄如何躬亲为苍生,但要你记住这些话。”
“君子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言而有信。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你讲道理,但你一定要讲道理。”
说罢,他慈祥无比的摸了摸任语的头,把笔和砚台装进包裹里,规规矩矩地递给任语,而后动作很轻柔却也很认真地对任语作了一揖。
此时无声胜有声,任语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万般的沉重压在自己的心头,告诉自己师长已谏言,今后世事万般,唯有自立自理了。
“学生谨记。”他把腰深深的弯下。
“在村子里还要继续好好读书,圣人说的话多半比夫子管用。等到夫子考取了功名就带你去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如果夫子暂时没来,你也可以去京城的平安书院找夫子。那里是夫子曾经求学过的地方。”老人仍在温和的碎碎念叨,语速倒也不快,像极了老人叮嘱要远行的儿孙,可惜反而是他先离开任语。
而后烟尘轻轻的小道上驶来一辆马车,普通平凡,夫子淡然向马车走去,迎着四月的春光。他的背影消瘦而高大,坚定若封禅山,与任语平时记忆里没个正经的小老头截然不通。
“学生任语,恭送夫子!”任语有些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