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后院。
章氏与拉着李长乐闲聊,瑾儿、环儿与李长乐的小丫鬟在后面窃窃私语,聊及愉快处,环儿没忍住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嘴巴,生怕章氏责备。
好在章氏向来和善,近几天又心情大好,倒也没去责备环儿失礼,反而好奇道,“小瑾儿又说什么稀奇事儿了?”
环儿见章氏没有责备,便笑道,“夫人,瑾儿妹妹方才在与奴婢说起柱子,说他昨儿个一顿饭吃了三只烧鸡、半桶米饭,其余菜食也吃了不少,饭后梅夫人问起,柱子竟说自己才吃了九分饱,您说稀奇不稀奇?”
章氏见过几次柱子,对他有些印象,年纪与梅长青相仿,却个头高大,身材雄壮,自家老爷好像提起过,说李将军很看好那少年,曾教授过他武艺。她与晚娘的想法一般,觉着由这种人护卫着自家青儿,倒是让人放心不少,自然是爱屋及乌,免不了要多些照顾。
“柱子?就是护卫青儿的那个魁梧憨憨的少年吗?倒也是个好孩子,能吃是福,等下你去跟厨房说声,多给那孩子准备些吃食,可别让孩子饿着了。要说咱家青儿,那可真是有福之人,小乙玲珑机灵,柱子威武雄壮,身边尽是些好孩子。”
说罢,得意的“咯咯”直笑,李长乐看着章氏,这一刻,她觉着自家姨娘像极了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刘府的厨子是皇帝所赐,可不是玉香楼那位能比得上的,午饭时,梅长青毫无顾忌,敞开了吃,看的身边人也跟着胃口大好,李长乐经过前日所见,倒没再觉着有什么变扭,反倒是比平日里多吃了些。
饭后,章氏带两个小丫头去给梅长青缝制衣裳,担心李长乐无聊,知她也喜好读书,便让她随着师徒两去了书房。
书房里,三人浅聊几句,便各自看书,梅长青端着范文琢磨,时不时的皱眉提笔构思,一时间沉浸其内。
长乐读到不解处,便起身问先生解惑,回身时,扫了一眼梅长青的书案,被他字迹吸引,忍不住轻脚走到他身后观望,先生见状淡然一笑,多年的老夫老妻了,章氏什么心思,他岂能不知?心下也乐见其成,梅长青是他最喜爱的弟子,是承载他一生所学的传人,比之亲子都为他所重,长乐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知书达理,性子温顺,二人结合,不失为良配。至于身份,他刘文成的弟子岂会低了谁人?
待梅长青搁笔歇息,才发觉身后有人,长乐静立他身后,看他写字已近半个时辰了!
见他回头,少女忍去羞意,柔声道,“师兄的字写的真好,似楷书,却又不及它那样端正,似草书,却又不像它那样潦草,虽不及王羲之大家,却已是难得,小妹有幸曾得朝中颜真卿大人的几张笔墨,一会儿送师兄一张,想来定会对师兄有所帮助。”
“这——这如何使得?”
文成先生闻言,搁下手中书本,微笑道,“无妨,你李伯父除了爱女,也好书法,常与颜大人切磋,他家里有颜大人不少手书。你诗写的好,小长乐又最好诗词、书法,她与你颜大人手书,你不妨写诗回赠,如何?”
“这——也好,既然长乐好诗词,师兄就献丑了。”
长乐心下欢喜,如先生所说,她溺爱诗词,总听章氏夸梅长青诗写的好,夸他诗才天下无双,却只跟她诵过一首《梅》,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诗,心氧好奇,却又因面皮儿薄,不好意思问章氏多要,如今能亲眼见他写上一首,而且是送与自己,当然是喜不自禁。
梅长青斟酌稍许,随后扭头端详少女,待她面红耳赤,遂开始动笔。
“《西施》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勾践徵绝艳,扬蛾入吴关。
提携馆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