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屏住呼吸倾听着从上空传来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脚步和喧闹声靠近,停留在小小的书院之中,却并未远离。
绿皮军队似乎将这间小小书院当成了临时的驻所,并不打算离开。
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众人在离开避难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干粮,也许他们还能撑到绿皮离开的时候。
潮湿又阴冷的地窖之中满是死一般的沉默,学子们都神情惶恐地窝在几床被褥之中相拥取暖,。
只有从上方隐约投来的一缕光线之中,见到安坐在角落的夫子以及他身旁的几包干粮,才能让他们感到一点点的心安。
第二日,王狗子凑到了夫子的身前,小声说道“张夫子,我们的粮食撑不了三天了”
夫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先把每天的粮食减半吧,老夫这几日胃口不好,先不吃了。”
王狗子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半夜他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私藏的馕饼,正想悄悄放进口袋里时,却隐约瞧见了夫子皱着眉头往身边的粮食口袋里小把小把地装着土。
第七日,绿皮的军队却还未退去,当王狗子再次来到地窖的那一角落时,他清楚地知道夫子身边那几个依旧鼓囊囊地激励着众多学子的口袋里如今满是沙土。
正当他踌躇地看着夫子不知如何开口时,夫子却抬手将一块温热而又滴着鲜血的肉块递到了他的手中。
凭着多年来当厨子的经验,王狗子在肉块入手的第一刻就知道了这是一块刚从动物身体上切下来,很新鲜的肉。但问题是,在此时的地窖中,这块肉是从哪里来的
王狗子低下头去,看着夫子身上缺了一块布的儒袍下渗出的鲜血,惊讶地就要呼出声来。
却见张夫子抬起手来向他挥了挥,疲倦地低语道“休要多言,快去快去。”
此后每天,王狗子都能从夫子那里拿到一大块新鲜的肉来。
在分发食物时,他也听到了许多学子们的抱怨自己给他们吃生肉。
对此王狗子只是憨厚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因为长得丑会让笑容有些狰狞。
他知道那是什么肉,他不敢吃,他也不舍得吃,这几日清水也没剩下多少了,他不能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