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妞,自从你前年说不许我上楼去,我就没有再去过。”
见女儿误会自己,王大财急忙解释。
“那你的衣服怎么到楼上去的?”王三秋声音还是高亢。
抖抖那团黑布,王大财傻了眼,的确是自己的衣服,这一下他也说不清楚了。
“灶间收拾好了,你就赶快去店里看着,别老往后面来。”
闺女又下了命令。
王大财找衣服就是为马上去前面卖茶水的,听闺女一说,赶紧手忙脚乱的套好衣服,“诶诶!”应着就往前面去,连腋下那口子已经消失了都不知道。
见他走了,王三秋才拍拍胸口,再这样不能好好说人话,她都要精神分裂了。
后院现在只剩下自己,心情紧张了一早上的王三秋终于放松下来,重新活一世现在该好好犒劳自己。
提起墙角处的竹篓来到天井的地沟边,把早上采的春笋和几颗野菜婆婆丁倒出来清洗。
春笋需要扒壳,切片,看着半篓子,其实也就只有个。
婆婆丁带有泥,需要细细洗过,木盆里的水换过两次也就干净了。
到灶间把已经翻滚沸腾的大铜壶挪到小灶上温着,再寻到一口空锅放到炉火上,舀入半瓢水,待水一开,已经切片的笋子就丢进沸水中焯水,等内外煮透,再捞出泡在清水中晾着。
灶间的屋梁上,有几条黑呼呼的腊肉,那是王三秋早就惦记上的。
正待她搭着凳子取腊肉时,王大财进来提铜壶了。
他默默无声的看着王三秋,看她踩着竹椅子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抬头在那块肥瘦相当的五花肉中挑选着下刀的地方。
王三秋不知道后面有人,只顾着将黑乎乎的肉条上下翻看着,终于选了一块肥瘦相当的。
已经被熏干的腊肉有些涩刀,使劲才切开肉皮。她也不贪心,只割下十厘米见方的一小块肉。
黑呼呼的肉条上现出清晰刀口,五花肉红白交织的纹理看上去好像一幅画。
“三妞,想吃就多切些!”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正欣赏手上腊肉的王三秋身子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忙扶住灶台回头看。
见自己出声吓到女儿,王大财忙冲到跟前扶住椅子,他想扶王三秋的胳膊,手抬了抬,终究不敢。
只能一脚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档上,两手臂大张着接在旁边,如同抖擞翅膀护崽子的母鸡一般,只是这只母鸡干瘦了些,那小鸡崽……又太大个。
摇晃几下就稳住身子的王三秋突然嘻嘻笑起来:“爹,没事,这才多高,摔不坏的。”说完,从椅子上一步跨下来。
“那你小心些,爹忙去了哈!”王大财见她从椅子上下来了,才收回手臂,抹了一把脸,吃力的提着大铜壶走了!
终于弄到心里惦记几天的东西,王三秋也不管刚刚王大财有什么异常,只顾着看手上的腊肉。
把肉块拿到天井的石板上磕打,摔去肉块上沉积的烟灰,又用柴刀刮去厚厚的油皮,露出肉质本体来。
色泽鲜明,瘦肉暗红色,肥肉乳白色,肉身干爽、结实、富有弹性。拿在手上就能闻到腊肉应有的腌腊风味,真是优质腊肉。
灶间有热水,王三秋舀了热水来,又在灶后抓了一把引火的干草,使劲将肉搓刮擦洗干净,这才用清水泡上,浸去多余的盐味。
中午要吃的腊肉炒笋丝准备好了,王三秋理了理发辫,靠在通往前店的侧门往外看。
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黑鸦鸦的一片。王大财提着大铜壶麻利的穿梭在人群当中,随着铜壶倾斜,壶嘴腾起一阵热雾。
王三秋缩回身子,又回到灶前。
王家的灶间很宽大,只是常年无人清洗,被烟一熏,到处都是黑灰尘垢。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