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疑问,宗吉元随即便从审视的角度、观察起眼前这位金夫人。
可从对方那叹息不已的神情上看,又觉得应该不是,便索性直接了当地问道,
“这么说来,孔家班是受了什么人的逼迫、才会离开的,那么、那逼迫他们的又是什么人呢,这个、梅姨您知道么?”
“怎么不知道呢,”
金夫人倒真的是有问必答,表情也是十分的坦然,
“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津门,孔班主的妻子、一头碰死在大门前的那一幕,可以说至今都让人无法忘却。那时、我们的‘吉家班’还没有成立,和孔家班相争的就是现在天津卫最有名的‘桂绣班’。”
“桂绣班?”
宗吉元听了、眼珠儿转了转,道,
“那他们肯定也知道俭亲王来此的事情了,会不会故伎重演,也对梅姨您手下的这个戏班子、打什么坏主意呢?”
“你这孩子心眼儿还真多,”
金夫人一听、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道,
“这点我和官人也想到了,只不过、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背后也算是有点儿靠山,所以、那‘桂绣班’的班主桂子良、绣子香二人是不敢明着来害我们的,而且我们又从来都不和他们有任何的来往,他们若是想暗害的话、根本也不会有机会。”
“这就好啊……”
宗吉元轻轻点了点头,心里也安下一些。
又聊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金夫人暂时告辞,并说好了、等明日里有时间再聊……
送走了金夫人,史思文将客房门关好,回身瞧了瞧宗吉元、道,
“吉元,这几个戏班子的事情、很重要么?”
“可以这么说吧,”
宗吉元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喝下,只是凝视着那青绿色的液体,
“其实、刚刚我和梅姨所谈到的‘孔家班’的人,和我是相识的,而且、包括孔班主在内,他们都是些很善良的人们。”
“哦?难道、就是是辽东县城里的那个……、‘孔家班’?”
这么一提,史思文也一下子想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宗吉元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正是他们啊。”
说真的,刚才和金夫人的这番交谈中,即使是对宗吉元来说、信息量也是有点儿大,所以需要尽快的整理一下——
首先,是索卜拉居然就在天津卫,这个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本来,宗吉元最初的打算、就是先到京城去找这位少将军,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寻找到契机、达到面见太后的目的,可现在竟然和他离的如此之近,那么、又该如何去见他,这又成了个问题。
其次,就是俭亲王,虽然临别前,宋老夫人曾经告诉过她,在那些皇亲贵族中,可以找到突破口的、并非是太后的妹夫和亲王,相反倒是这个俭亲王。虽然如此,可总还是要想个周全的办法、才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最后,就是那个“桂绣班”。
能够遇上将孔祥宾一家人、迫害到那种地步的罪魁祸首,这倒还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只是、虽然有心替孔家人报仇,可自己此次入京的使命实在是重大,暂时还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做这件事情……
对了,还有那个小和尚林生,区区一个化缘的寺院小弟子、说白了就是讨饭的孩子,他是如何知道俭亲王要来天津这件事情的……
真是够复杂、够乱的——
还是先不要去想了,等好好的休息一夜,明天再仔细地梳理一下的好,眼前最重要的是、虽然金夫人说她已经做好了防犯,可还是不得不多加小心,不如就等此次挑选戏班子的风头过去了,再和表哥离开吧,反正、索卜拉也是在这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