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小声道:“沈将军,您方才说的,是女兵?都是女人的兵马?”
沈冽朝他看去,只道:“是阿梨将军的兵马。”
营帐外面传来得那些奔跑走动声,让詹宁心里浮起不安。
他几次想要出去看看,但又怕给少女造成焦虑。
夏昭衣低头在缝伤口,两根长针在她手里穿梭,速度极快,伤口走线干净利落,每一针都对仗工整。
几个军医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什么。
最后一针,伤口彻底严丝合缝。
夏昭衣没拿剪子,两根银针将线头缠绕,手劲微扯,线就断了。
军医们齐齐抬头朝她看来,眼神中无不写满敬佩崇拜。
詹宁朝外吩咐了声,进来几个士兵,将伤员用被褥盖严实,抬了出去。
詹宁趁机跟着出去,顺便看看外面情况如何。
一出去,詹宁便暗道不好,果然出事了。
兵荒马乱,积厚的雪地都被踩薄。
不过有四个晏军士兵在不远处站着,凡有人想进来找少女的,都被他们拦住问话。
詹宁看着他们,想要走去问几句,想了想,又退缩。
罢了,该好好同二小姐学习心态。
问了又如何,改变不了现状,只会让他更焦虑担忧。
既然沈将军来了,并在前面顶着,那就一切交给沈将军。
一个又一个伤员被送来。
没多久,一个刚受伤的新伤员被人快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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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情况紧急,詹宁让他先插队。
受伤的士兵臂膀上血流不止,忍着痛愧疚道:“是我自己脚滑,撞在了铁刺上……”
夏昭衣让他别说话。
但也没有亲自处理他的伤口,让詹宁去外面喊人。
很快,三个跟夏昭衣学了一路包扎手法的士兵门进来。
见到伤员伤口上的诸多倒刺,三人一惊,第一时间冲过来为他处理。
便在这时,帐篷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鼓声。
确切来说,并不是帐篷外,而是从非常遥远的开阔天地中传来。
鼓声非常大,像是无数面鼓在同一时间,整齐划一的开砸,震耳欲聋。
詹宁抬手捂住胸口,有一股极其不适之感从胸腔中传出。
夏昭衣终于放下手里的银针,她将支离特意为她制做的蚕丝手套脱下,掀开营帐帘布走出去。
她一动身,营帐里哗啦啦,除了那几个照顾伤员的士兵外,基本上都跟在她后头出来,声势浩大。
营帐外的士兵们看到她,皆齐齐看来,纷纷唤道:“阿梨将军!”
夏昭衣看向詹宁:“此处交给你,我去前面看看。”
詹宁心下一紧:“二小姐,我陪您一起去!”
“这是军令。”
顿了顿,夏昭衣又沉声道:“你不能乱,在此稳住军心。”
詹宁看着她,忽然用力点头:“是!”
夏昭衣骑马快速离开了。
后方离庆吉关战垒大约一里多,夏昭衣越往前,鼓声越密集响亮,大地都好似在颤抖。
沿路,她只见到三四个士兵,待快到庆吉关内防城时,偌大一个内防城空无一人。
忽然,无数牛角匏在战垒外同时响起。
略带空灵的长奏一起,所有鼓声骤停。
紧跟着,她听到成千上万个北元人用北元话高吼:“复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