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又放下一捧册子,推在其他几列一旁。
见夏昭衣看得认真,詹宁在高高叠起的册子上托腮,忽然八卦了起来:“二小姐,您昨晚何时回来的?”
夏昭衣想了下,道:“大概子时。”
“这么晚啊,我都睡了,我还以为你和沉将军出城去了的。”
“嗯,沉冽出城了,我因为腰不好,不便一起过去,毕竟骑不了马。”
“那这么久时间,你们就在那大街上走来走去呀?”
夏昭衣摇头,边翻去一页边道:“沉冽走得比较早,我去了一趟工部,再去了一趟户部,回来便晚了。”
“噢……”
夏昭衣顿了下,掀起眼皮看他。
“嗯?”詹宁打起精神。
夏昭衣笑道:“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和沉冽呢。”
“哪有,我家事国事天下事,哪样都关心的。不过……二小姐,你和沉将军郎才女貌,你们……”
夏昭衣打断他:“女才郎貌。”
“哎,女才貌,郎也才貌,这样行吗?”
夏昭衣秀眉轻拢:“怪怪的。”
“那,天作之合,这样行吗?”
“也是很怪,窗户纸还没捅破呢,怎么就合了。”
詹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罢了,”夏昭衣拍了拍手里的册子,“正事要紧。”
“好吧,不过二小姐,你今天感觉腰如何呢?”
“还行,不骑马,不坐轿子颠簸,便不成大问题。”
詹宁轻轻叹气:“我再去搬,便不打扰你啦。”
“嗯。”
詹宁边走出来边忍不住滴咕,哪里是什么郎才女貌,女才郎貌,这两人凑一块,男痴女钝还差不多……
没多久,一辆马车悠悠在金兴酒楼前门停下。
车夫停下后,掀起车帘进去半个身体,一直推攘着车上的人:“东家,大东家?”
回应他的,是杨冠仙被他推得嘴巴一张,打出来得呼噜声。
“大东家,大东家,到了,醒醒!”
好半天,杨冠仙缓缓睁开眼睛,嘴巴发出猪吃食的咕噜声:“哦,到了啊。”
“东家,您瞧您困的……”
杨冠仙“哦”了声,翻了个身,继续又睡了。
见他困成这样,随从没办法,进去喊人帮忙。
胡掌柜闻言,道:“直接睡马车上那不累惨,脖子都要折了,走走,去把詹侍卫叫来,一并给抬楼上去。”
刚搬完册子的詹宁走来,好奇问:“抬谁啊?”
“詹侍卫,您来得正好,那位杨先生从宫里回来,困得直接睡街上了!”
詹宁干笑几声:“我还是去隔壁搬救兵吧……”
早知便不装逼吹牛说什么每天都要锻炼,就爱这样抱着书来回跑了,喊人一起抬书得了。
杨冠仙一觉睡到午后,詹宁就守在房里。
杨冠仙将醒未醒时开始说梦话,詹宁正在看小人书,听到后边传来得分田,分人头,几成利率,蚕丝买卖,詹宁回过头去。
杨冠仙说着说着,忽然又道:“夏大娘子,夏二哥……”
詹宁神色变得悲愁,上前推他。
杨冠仙睁开眼睛看着他,詹宁道:“你滴滴咕咕,说了好多梦话。”
杨冠仙眨着迷惑的小眼睛,顿了顿,从床上坐起来,抬头打量周围。
詹宁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将他睡死过去的事简单一说,指了指楼上:“二小姐在楼上,你特意从宫里出来,肯定有事找她,你要过去的话,先去漱个口。”
“哦……”杨冠仙睡意惺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