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掌柜哈哈笑了。
笑意依然不入眼。
他看向另外一边,那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商贾们早都聚到了那一头。
说是鸿门宴,倒也不是,于掌柜一来便看出,这里的确是为商会饭局所设得宴席。
这些膀大腰圆,披金戴银的富商, 举手投足那股味,不像是临时请来凑数的演员。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凶,这衡香,看来真是赵宁和这屈溪翎横着走的地了。
“三具尸体……也成,”于掌柜笑道,抬手整理衣襟衣袖,“那给我留个全尸, 我得体面一点。以免我家人来寻我时,看到我死相凄惨, 一怒之下,把你们整个衡香给平了。”
屈夫人凝眉,定定看着他。
“来吧,”于掌柜将衣领往下扯,黑漆漆的脖颈下,露出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白皙肌肤,“就着这里一刀,慢慢放血,让我多苟延残喘一会儿。”
“……”
夏荷桌上的三个男人互相看对方一眼。
王丰年和徐寅君觉得此人不好对付。
一旁的康剑看回于掌柜脸上,神情若有所思,总觉得他是……
一个模糊轮廓在脑子里若隐若现。
屈夫人重新打量这个于掌柜。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屈夫人见多了,但如他这般气定神闲,无惧无畏的,属实罕见。
既然如此……
屈夫人抬手招来一个手下,俯首在手下耳边说话。
手下领命, 快步朝于掌柜跑去, 在他跟前十步外停下。
于掌柜面上嬉皮笑脸, 心里面不得不警惕,便听这手下大声叫道:“我家夫人说,你皮相不错,腰身也好,乖乖陪她几晚,她便放过你!”
满堂哗然。
于掌柜的两个手下大怒:“胡扯什么!”“给我住口!”
屈夫人手下一抬手:“把他们带走!”
众打手们顿时蜂拥而去。
·
屈夫人当众抓了个小面首,放在如今的衡香,激不起半点水花,一句话带过足矣,谈资都算不上。
关系再近的人也不会专门来问这事,除了在现场听了个分明的王丰年三人。
但两日后此事好像彻底没了动静,王丰年于是派人去宁安楼询问。
不想,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一脸吓坏了的模样,慌忙道出对方身份。
王丰年听闻后也险些吓坏,立即派人去卿月阁找康剑。
对着后院池塘收拾整理了大半个月的康剑露出同款惊吓脸:“赵琙?!郑北世子,赵琙?!”
“是他,”王丰年派来得人满头大汗道,“现在在屈府,飞扬跋扈得很。”
康剑很快想到之前大恒在沛福客栈后院所撞见得几个郑北口音的大汉。
那时所猜想,因赴世论学之故,各方都会有势力过来,郑北也不例外,没料到,竟是郑北的世子亲自到这。
“那,”康剑呆呆道,“屈夫人到底有没有……”
“有什么?”王丰年派来的人问。
“把他那个那个。”
“哪个?”
“就是绑去床上。”再多的,康剑不好说了。
“这个啊,好像是没有,”王丰年派来的人道,露出遗憾表情,“可惜了。”
“哈?”康剑看着他。
“嗐,”王丰年派来的人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王管事问,沈郎君跟郑北的关系到底如何。”
这一点,康剑着实说不上来。
一直以为是不错的,但徐寅君又说,在游州造路时,杜轩对郑北非常不满。
杜轩的不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