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眼角的细纹是岁月刻下的刀。
夏昭衣看着他,恍惚了半响,走上前去,将手中册子打开,递到他跟前。
册子上,是她写的一张配方。
不论是配方内容,还是纸上字迹,都让柳河先生的神色大变。
他缓缓看去,抬起头来:“你是……”
“前定国公府的阿梨。”夏昭衣说道。
柳河先生看着她,又看回册子,再抬头看她,唇瓣发颤。
夏昭衣一笑:“柳叔先忙,忙完,我请柳叔喝酒。”
柳叔二字,让柳河先生鼻尖瞬息一酸,紧跟着眼眶浮起红晕。
“好,”柳河先生点头,颤着声音说道,“好。”
夏昭衣并不想太过影响柳河先生的生活,今天拜访,只是单纯不想让手里的酒浪费。
她安静等在外面的小道上,柳梢轻抚,万物宁和,夕阳黄昏给天地铺了层暖色的毯。
柳河先生终于忙完,净完手后,领夏昭衣回他的小宅院。
一路上,二人所聊皆是此地风土人情的变迁,极少提及过往,尤其是定国公府。
但少女一口一个柳叔,到底是喊到了柳河先生的心坎上了。
因嫌身上味浓,柳河先生想先去沐浴,便让夏昭衣再多等一阵。
他家中藏书多,让夏昭衣自己随意翻看,夏昭衣便也不无聊。
却无意中,她翻到了那本一度让她师门皆厌弃的无名书来。
书很崭新,可见极少被翻动,风清昂三字,便落在封面角落。
翻开书册,所见图文与她记忆中完全重叠,随意翻到后面的吃脑花上,她翻不下去了。
将这本书放在桌上,她去翻看其它,却着实巧,又翻出几本崭新书册来,并没有风清昂三字的署名,但书册中的图案和文字,更加癫狂离谱。
夏昭衣沉了口气,忍着发麻的头皮看完,将书册同样放在书案上。
柳河先生沐浴完,换了一身春日青衫,回来见到少女在书架前安静看书,开口说道:“贤侄。”
夏昭衣抬起头,柳河先生的清癯模样终于有一丝文人之气。
“柳叔。”夏昭衣说道。
柳河先生的目光落在夏昭衣手中书册上,好奇道:“这本是……”
“书是崭新的,”夏昭衣说道,“柳叔可能未曾动过。”
柳河先生尴尬一笑:“我爱买书藏书,但鲜少有时间去翻看。”
夏昭衣知道,其实就是懒。
她拾起案上一本书,递去说道:“柳叔看一眼这封面,可有印象在哪所得?”
“风清昂,”柳河先生念着角落里的字,摇摇头,“看来有一段时间了,着实记不清,我看到书便爱买,买来又……”
他停顿下,不好意思说下去,垂头将书页翻开。
前边还好,他眼睛大亮,直呼这人体构造和肌肉走向画的精妙。
翻去后面,尚还红润的面色逐渐变黄变白,差点没有吐出。
“世间竟有这样的书!”柳河先生针扎一般将书合上,往案牍上丢去。
怕一旁少女误会,他转过头来,看着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眸:“不是如此的,我当真记不得这本书在哪所买,对此亦无兴趣。”
夏昭衣笑笑,将案上其他几本书都拾起:“这些全是。”
“贤侄,这……”
“柳叔努力想一想,”夏昭衣将一摞书递去,“此书于我有些牵系,这些年我一直想调查,但无从查起,我师父倒是查到了一些,但不详尽。”
“我当真记不清了,”柳河先生轻叹,“我这小半辈子收来的书,全在这里摆着,有些摆了三十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