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一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飞报镇江堡。
“什么,几百艘明国水师战船出现在江面上?”镇江堡守将一听大吃一惊,顿时一点瞌睡都没有了,立刻喝问道,“他们的目标是哪里?船上装得是什么?”
说实话,他太意外了。出现在这边的明军,只能是东江军。可是,东江军的兵力不是都在金州、复州那边么,怎么突然就跑镇江堡来了?
“回大人,小人一见明国战船就立刻回来禀告了,具体的详情,还需后面的消息!”
说话间,洪承畴匆匆进来了,能看出来,他连梳洗都没有梳洗。
洪承畴刚好在门口那听到了对话,立刻对那镇江堡守将说道:“大人,事不宜迟,立刻派兵守住江面,不能让明军登陆的机会。”
镇江堡守将听了,明显有点犹豫,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万一东江军不是来镇江堡呢,万一东江军只是路过呢?万一东江军已经登陆了呢?我派兵出去,没了城墙的防护,岂不是危险?”
这种话,要是换了几年前,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可这两年来,一次次的失利,已经让建虏不再具备那种对上明军的心里优势。作为镇江堡守将,当然是有资格了解宁远之战和锦州之战的具体详情。
因此,这个镇江堡守将,下意识地有点怕了。
说完之后,他没有理洪承畴,立刻发出军令,紧急向邻近的汤站堡和险山堡求援。当然,凤凰城那边也肯定是要派人去的。
洪承畴一见他如此,恨得只跺脚道:“明军肯定是冲着镇江堡而来的,还用犹豫么?且他们既然有备而来,就凭镇江堡的城墙,他们岂能没有对付的办法?如今之计,就是不能让他们登陆啊!你……你这是延误战机,害怕明军……”
一听他这话,那镇江堡守将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眼睛盯着洪承畴,几步逼近,厉声喝道:“你说谁害怕明军?”
这时候的建虏,就算他们心里害怕了,但是,也绝对不会说出来,更不会承认的。
洪承畴情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让镇江堡守将的面子往那里挂?
洪承畴一看他这样子,便猛然回过神来。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一言九鼎的大明督师,而是大清这边的……
说到这里,他都忽然蒙住了。
在大清这边什么身份?客卿还是奴才?军师或者包衣?
好的时候,是大清皇帝的座上客,受大清皇帝和后宫妃子的尊重;可是,要是别人不认的话,那就是个降人而已!
一想到这,洪承畴不由得有点失魂落魄了!
混了大半辈子,却是越混越回去了!
那镇江堡守将发现自己已经表现出非常明显的怒意了,结果这个洪承畴却是视而不见,竟然不为他刚才的话道歉,是不是在认为,自己面对明军就是懦弱了?
一想到这,他顿时就更怒,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洪承畴被打得当场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随后,他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火辣辣的疼,好像牙齿都被打松动了。
什么时候,他洪承畴这样被人打脸过了?
第一感觉,洪承畴那是怒目而视,就想要发怒。
然而,当他捂着脸抬起头看向打他的人时,却见眼前这人也是怒容满面地看着他。
顿时,洪承畴就立刻回过神来了。自己什么身份,眼前这位什么身份?
真要惹怒了这些蛮夷,杀了自己,估计大清摄政王也最多是斥责而已,绝对不可能要他们给自己偿命的!
最为关键的是,洪承畴认识到,眼前的建虏是真可能会杀自己的。
这么一想,他立刻清醒过来了,连忙低头说道:“小人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