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许聿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他不提,她也只当不关心。
血红的诅咒刻在他的胸口,也像一根毒刺一样戳在她的心尖。
由于羁绊存在的缘故,她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疼痛,也知道他整天一副慵懒的样子是为了掩饰什么。
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问。
但是应如歌心里明白,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互相欺瞒。
没有可以永远保守的秘密,这层窗户纸早晚要捅破。
戚风突然睁开眼,黑瞳之中杀意涌动。
应如歌心里一沉,神力凝结出银盾,格挡住直逼许聿刺来的寒冰长锋。
“你继续。”
她对许聿说完,掐着脖子把戚风按在床上,目光凶狠森然,“他在救你,不是在害你,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敢伤他一根汗毛,爷今晚就抓你炖汤。”
戚风在她的注视下猛然清醒,五指抓紧身下床单,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于戚风而言,半昏迷状态下变得极具攻击性,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并非她的本意。
但应如歌才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只知道这家伙差一点伤害许聿,还是在他试图救她的时候。
找死。
银盾在挡下寒冰一击后消弭无踪,许聿定了定神,继续手头的工作。
他淡淡道:“接下来会有点疼,你能忍住吧。”
戚风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许聿只能缓解神力在她体内横行所造成的伤害,这些沉疴痼疾早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要想将之抽离,疼痛堪比割骨剜肉。
她能怎么办,忍不住也得忍啊,再不忍应如歌就要找她报杀夫之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聿开口道:“好了。”
最后一丝黑色的气息被他收拢到掌中,应如歌准备已久,在他收手的同一瞬间,立刻将戚风体内的神力驱散。
戚风长舒一口气,昏睡了过去。
应如歌打开门,被关在门外自闭了半天的大白猫窜进房间。
“小声点,她睡着了。”应如歌提醒道。
大白猫想了想,把爪爪收进肉垫,蹑手蹑脚地蹲到戚风床边。
既然戚风已经脱离危险,那么她就不在应如歌的关心范围内了。
应如歌走到许聿身旁,拉了拉他的胳膊肘,他却双手插兜,一反常态地不搭理她。
应如歌觉察出不对,不顾抵触抓住他的手。
象征诅咒的花纹沿着小臂爬到手背,惨白的皮肤衬托着血一般的诡秘花纹,并且这花纹还在生长。
“别碰我。”许聿低低道,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
他的双眼变成了湛金色,瞳孔细长,几片黑鳞在眼尾若隐若现。
血红色花纹恣意疯长,从袖口和领口长出,蔓延到肉眼可见的手背和脖颈,一双金瞳也被血色晕染。
他吞噬掉的力量喂养了身上的诅咒,原本压制诅咒绰绰有余的原石现在黯淡无光。
应如歌把他的衣领解开,花纹越靠近胸口越复杂,颜色也越深。
她只是碰了一下,都引得他皱紧眉头。
戚风还在睡觉,应如歌用隔音结界把两人罩起来,不快地逼问:“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