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老爹那高兴的模样不似作伪,一直担心宋景隆说错了话,导致自己也被父皇误会和迁怒的宋承乾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屁股坐下,待宋承乾再抬头时,看对面也顺眼多了。
政治联姻,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二人无论是性情,还是爱好,也不相同,再加上唐婉在许多事上站在了天子那边,对宋承乾进行规劝,这就让常年被长辈们以及御史责难,性子变得愈发叛逆的宋承乾也跟着越来越厌恶自己的妻子。
虽担心触怒天子,绝不至于说休妻,但也因此常年与其分局,除了一个儿子,夫妻俩可谓有名无实,不过这次,倒让宋承乾刮目相看。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天子又被皇孙给逗开心了,自然没人会那么不识趣地破坏气氛,就连宋欢都被宋良趁着夹菜的时候,偷偷嘱咐了一句“不会说话就闭嘴”。
一家人虽各怀心思,甚至是暗中敌视,但起码在表面上,在老爷子面前,还是保持着其乐融融的模样。
吃过了晚膳,考虑到第二日诸位皇子便要带人去狩猎了,故而连天子也未特意留下谁,而是让诸位皇子,包括皇孙与儿媳都各自回营帐休息了。
出了营帐,宋承乾抱着不过五岁大,眉眼都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儿子,竟罕见有了几分亲昵。
“好孩子,今天可给孤长脸。”
不光如此,当他转过头,对身旁妻子说话时,声音也变温柔了些。
“那些话,真是你教他说的?”
还未等唐婉回答,怀中的宋景隆突然扬起头,很是骄傲地道“都是江哥哥教我那么说的。”
宋承乾闻言,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应当,最后将神情一肃,对宋景隆沉声道“记住,以后要叫江先生!”
从未体会过父爱的宋景隆,如今瞧见了自己父亲那严肃的模样,只好低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然后便开始把玩起了脖子上的长命锁,不再看他。
宋承乾刚刚升起的舐犊之情瞬间烟消云散,一弯腰,将宋景隆放下后,孩子似也明白,并未撒娇要求父亲多抱自己一会儿,而是乖乖地下了地,几乎是下意识,或者说自觉地走到了母亲身边。
宋承乾微微侧过头,不去看她,沉着一张脸,对唐婉好似对下人的语气。
“你先回去,孤还有其他事要做。”
唐婉牵起儿子的手,也未细问,更未反对,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很是关切地道“早些回来,明儿还要狩猎,可得好生休息。”
宋承乾摆摆手,竟有些不耐烦。
“不必等孤,你先睡就是。”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竟是连看一眼自己妻儿的打算都没有。
他当然不是真有什么急事,似他这样的上位者,就算真有事,也都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绝不可能亲力亲为,他之所以这么急,只不过是要与宠爱的伶人鬼混罢了。
他是东宫太子,自然有些特权,再加上这次带了家人出行,多带些随行服侍的下人并不为过,而他便借此也将宠爱的伶人带了进来,只是有了称心的前车之鉴,这次害怕被父亲发现,所以让此人变成了自己的随身侍卫。
唐婉瞧出了他的不耐烦,顿时不免有些悲凄与委屈,可她只是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挽留的话来。
一个年轻貌美,知书达理的女人,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被自己的丈夫嫌弃,甚至不愿与自己多待,更莫说缠绵,她自然会委屈,会悲伤,会痛苦,可她生性温婉,又因家教的缘故,自小修习女德,本身就是位极传统的姑娘,嫁的人又是嘉国太子,一个不好,就会祸及家人,故而由不得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她宁可一个人默默承受,甚至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也不会去阻拦宋承乾。
更悲哀的是,她对宋承乾所做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