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寒先说此事不能不管,否则会寒了底下人的心,可后又说不能去惹一身骚,宋承乾听到这,不禁有些迷惑了。
“那,依江先生的意思,孤,究竟该怎么做呢?”
话说到这,江轻寒才终于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臣以为,这差事,我们应当推举陈王领下。原因有三,第一,他在朝中毫无人脉,说话不够份量,本身也没什么能力,所以这差事他势必办不下去,到时候,下面的人自然会明白您的苦心,届时,您还可以像陆先生刚才说的,出来替他收拾残局,稳定朝局,这若是落在陛下眼中,岂不比您一开始就主动领下这差事,更让他老人家明白您的重要性吗?第二,他如今与齐王走得近,若他敢偏袒齐王党人,这势必会激起极大的反弹,到时候若将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了,他自然会被打回原形,再难翻身。第三,举荐他,也可使得您在陛下心中留下举贤不避亲,举内不避仇的好形象,这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之呢?”
江轻寒说罢,悄无声息地瞥了南宫怀玉一眼,那意思很简单,你得帮我,因为你没得选。
南宫怀玉见状,暗叹一声,旋即拱手道“臣,附议!”
他虽然不知道江轻寒和宋琅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但在他看来,这件差事唯有宋承乾能办好,其他人,甚至包括齐王在内,都没足够的资本可以办好。
国库亏空的案子牵扯的人太多,而且许多都是天子也礼遇有加的老臣,该不该找他们讨要,讨要多少,是全部,还是部分,如果是部分,那对其他人呢,是不是也要宽容,毕竟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对一个人网开一面,那就得对所有人网开一面,否则那些没吃到好处的,必定闹事。
办差的人太难去拿捏这个度,更没人敢一次性得罪朝中这么多官员,这一旦办不好,后续的报复,那就是灭顶之灾呀!
正因如此,今天天子一说到这件事,宋齐光马上就主动请缨,领了去冀州赈灾的差事,就因为他想避开这件事,而南宫怀玉自然也不能任由宋玄彬被架上去,所以他只能开口支持江轻寒。
江轻寒在心中冷笑一声。
把握人心,你到底是不如我。
令狐貂说的好,宋琅起步太晚,这是坏事,却也是好事。
起步晚,所以他没有任何朋党,也没有什么人情往来,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人,所以令狐貂定下的战略,就是要让宋琅成为天子手中的一柄利剑,唯有让天子产生依赖,让天子一直使用,才有后来居上的可能。
至于得不得罪人的,无所谓,且不说有张清正在,朝中清流党是可以拉拢的对象,况且世上本就没有相互尊重这种说法,尤其是官场,根本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罢了。
如果有朝一日,宋琅成了五珠亲王,七珠亲王,乃至于太子爷,那些曾被他得罪的人,不也得乖乖过来拜见么?
人微言轻的时候,如果还一门心思想着人际交往,那纯粹是浪费时间,有朝一日手握生杀大权,你打他们右脸一个耳光,他们只会把左脸也凑过来,这就是现实。
尊重?人情?在权力面前,都是狗屁。
宋泰略一思索后,也跟着拱手道“太子哥哥,臣弟也附议!”
宋琅的确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让他领这差事,总好过让宋玄彬那厮来,他可未必会对自己网开一面,何况江先生一定是向着自己的,跟着他走,准没错!
四个人中,三个都达成了一致,剩下一个陆元直不解其意,有心觉得江轻寒说的有道理,但隐约又觉得不对劲,却不好开口,宋承乾见状,忽然皱眉道“可,要想他接受,怕是有些难吧?”
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和那赈灾的肥缺一比,是一个天,一个地,老四又不是傻子,他能接受吗?更何况,今天才见他与老二聊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