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北朝的皇帝为何不愿意将兵马撤回?”顾蕴问道。
“收到你姐姐的来信了?”宇文愈反问道。
“嗯。”顾蕴点头,如实道“阿姐让我查一个人。”
“谁?”
“郑氏家主,郑风年。”顾蕴道“是他阻止兵马撤离南朝的?”
宇文愈点头,又道“算是吧。他虽然已经退出朝堂数年,但是整个郑氏一党背后的掌舵人,却从来没有变过。”
“滇南王府的事情,淮南王妃怀疑是他所为?”宇文愈问道。
“阿姐没说。”顾蕴回答道“但是徐庆霖在滇南军中十几年,却突然叛变,不会全无来由。”
“若是真的,那这个老家伙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滇南生变的消息,宇文愈也是刚刚接到。若是此事真的和郑风年有关,那他之前就真的是太过轻敌了。
“此事由我来办,包括徐庆霖,我会让离魂冢派人去查。”宇文愈道“有了端倪之后自会告知与你。”
“多谢。”
……
作为北朝唯一能够与宇文家分庭抗礼的家族,郑家的实力可见一斑。士族往往居群生活,宇文家的宇文愈是个异类。而处于邺城北部住着上下四代人的郑府,足足占据了一整条街道。朱红大门面南而开,门口两座七尺高的石狮子镇守在两侧。
郑风年的居所在整座宅院的最北侧,临山面湖,环境宜人且格外寂静。若无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轻易踏入,即使是郑氏家族如今在朝堂上官职最高的郑远道和郑远随兄弟。
“棠儿在南边儿进行的可还顺利?”郑风年拄着紫檀木拐杖,在湖畔漫步。老管家伴在他身旁。
“一切顺利。”老管家道“小主子近日刚刚传来消息,百越众族已经出动了,滇南大军也已经尽在掌控之中。”
“那就好,顺利就好。”郑风年低声念叨,宛若一个忧心儿孙饱暖的长辈。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郑风年才接着道“南边儿乱成一锅粥,咱们这边儿,也该动动了。”
老管家无言,静静等候吩咐。
“顾公的幼女,似乎极得魏王青眼?”
“是的,家主。”老管家回答道“当日咱们去的那座水阁,于一年半前开始动工,请的都是官署里的能工巧匠。图纸似乎是魏王亲自画的,一切用料也都由魏王府府卫统领亲自督办。而城南那座园子,也是魏王花了大价钱、费了一番周折才买到手中的。”
“是吗?”郑风年闲话般随口问道。
“是的。”老管家继续道“而且最近两个月内,魏王府的姬妾已经被遣送出去大半。还剩下两位侧妃,一个是扬柱国的嫡妹,另一个是窦家主的嫡女。”
“这两人也要送出去?”
“应当是的。”老管家道“听说近两日魏王频频接见扬柱国和窦家主。”
“没想到这宇文家,居然也出了一个痴情种。”郑风年笑着评论道“他爹宇文琮,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
老管家不会奉承人,也不大在背后议论别人的闲话,不知这话该如何接。
只听郑风年又道“这个小子硬气的很,我还当他能永远让心肠如铁石一般呢。”
“只要是人,哪能全无弱点?”
“是啊,这不就有了。”郑风年抬脚绕开一簇伸到过道里来的花枝,继续前行,“那就从这里入手,远道下朝之后,让他过来一趟。”
“是。”
……
滇南出事的消息传回来的三日后,西南遭遇百越进攻的消息紧跟着便传过来。
军中主要将领被召到中军大帐,彻夜商讨。最终的决定是不再分心其他,全力进攻建康城。
自那之后,由温昭率领的安州兵马和淮南军主力开始大举进攻。夜以继日,似是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