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来的时候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去的时候,灰头鼠脸,仿佛有猛兽在追赶似地,逃得仓仓皇皇,鼠撺狼奔。
王琳琅嘴角咧着一抹恶劣的笑,从枝繁叶茂的层层梅树中,款步而出。
“青山,青山,青山,”一阵阵急促而担忧的呼喊声传入耳中。
王琳琅抬眸望去。只见那满身尘土与脚印的白衣公子,正耷拉着右肩,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重心不稳,他摔了一跤,吃了个满嘴泥。纵使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匍匐在地上,以左肘作为支撑,竟爬了过去。
“不急,他还没有死,只是晕厥过去了!”王琳琅大踏步走上前去。
王瑞扭头,望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个粉衣的女孩,逆光而立。天空中最后一抹夕阳,撒照在她的身上,似乎是给她的全身涂抹上了一层绚烂的金光。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纤细的身影,映衬着广袤的天空,显得那样的近,又是那样的远。
“你打跑了他们!”他吐掉口中的残余的泥土,轻轻地说道。用得不是疑问语气,而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口气。
“嗯!”王琳琅点头。
“你是谁?”
“我——?”王琳琅笑笑,她弯下腰,双手搭了过去,似是要将地上的人搀扶而起。
“你猜?”她嫣然一笑。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一张美丽面容,王瑞不禁一阵怔愣。
就在这一刹那,王琳琅搭在他臂膀上的那双手,变扶为抓,像是钢箍一般,扣入他的肉里。正待他惊讶之际,那宛如鹰爪的手,同时使力,猛地一紧。
“啊————”
王瑞浑身一颤,痛呼出声。
他潜意识地想要使力挣脱那犹如铁爪一般的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脱臼的右臂竟已恢复自如。
松开手的王琳琅,含笑退到一边。
“你——,我——”王瑞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孩,有一瞬间似乎说不出话来。
“他们打你,你为什不还手?”王琳琅一边问,一边走向那昏迷不醒的小厮。
王瑞苦笑着说道,“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是还手,也根本打不过。再说,若真地还手,只会换来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毒打。”
“那你就一直这样忍耐着?要是有一天,他们真地把你打死了或是打残了,你该怎么办?”王琳琅偏着头,好奇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一个完全陌生之人的关心,显然让王瑞有些吃惊。他先是微微微微地一愣,然后便是浅淡地一笑。
这是怎样地一个笑啊!他的脸上蹭有重重的泥土污渍,发髻也凌乱散落,衣衫更是皱皱巴巴,整个人明明狼狈不堪,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眉目舒展,散发着一种骨子里的风流。
“王家是百年的簪缨世族,注重名声,爱惜羽毛,绝对不会允许,家族内部出现嫡子活活地将庶子给打死打残的情况。再说,一时的委曲求全,并不代表着一世的隐忍,终有一天,我会把那些爬到头顶上作威作福的人,给狠狠地踩到泥泞之中,让他们也好好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
王瑞的话语低沉暗哑,但是却偏偏隐着一丝浓重的戾气。与他那单薄消瘦的身影,构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
“好,有志向!”王琳琅鼓掌。
对于敢于同命运搏斗,不自弃,不放弃的人,王琳琅总是心怀敬意。
“你不觉得我大逆不道?”王瑞望着对面笑语嫣然的女孩,有些惊愕。
“大逆不道?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大逆不道?”王琳琅好奇地问道。
“自古嫡庶有别,尊卑有序,而我一个庶子,却想着有一天出人头地,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你不觉得————”王瑞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