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陆(1 / 2)

“你每日里呆在子歌那神宫里头都做些什么,我皆知晓……你屋中那一面铜镜,在那时居然成了解我相思苦的唯一法子,白日里你除了用膳,便是一直呆坐在窗边,我有时想,你坐在窗边时心底在想些什么呢?多希望你是在想我。如果你屋中那面铜镜会说话,它该对你说上一句——百年梳头三万六千回。”

“三万六千回,不是别的,你仔细听,那里头皆是我苦苦念你不得的微弱呐喊。”

“那天,你来寻我,叫我打开这帖子,打开看看,你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的吧?傻子……你想说什么呢?你出来说与我听啊……”

“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悟得一颗心都七零八落,想破了脑袋也未能悟得你未说出口的究竟是什么,我偶尔负气一般想,便不要悟了罢,但,偏偏是你没有说出口的话,比什么都让人耿耿于怀。”

“喂,你还未曾告诉我呢,我实在悟不出,想不透,不如你亲自出来说罢?最好你亲自出来说……”

“为何如此残忍……为何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怎么粉碎……为何……”

墨发玄衣的俊朗公子渐渐伏在了案几上,伏在了我面前,虽然瞧不太出来,可我还是眼尖的发现他袖口已湿了大半,那可都是一滴一滴的伤心泪。

我忽然非常难过,我觉得身为他的精灵,虽然还未成形,可我应该有那么一点儿义务去哄他开心的。可,怎么哄呢?

若是有那南笑的画像就好了,我试试看能不能变成她的模样以宽我那主人的心,这么想着,我立刻恨不得自己便是那南笑。

彻底破晓之前,他终于睡了,看着他许久,我不知何时便也睡了。

再醒来时,昨日那白衣公子正在同他说些什么,我眨巴眨巴眼睛,调整好了姿势趴在案几上头有一搭没一搭静静听着,昨日这二人还都死气沉沉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今日我却从这只言片语里头听出几分……憋着什么坏的意味。

“如此,可好?”白衣公子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喉头滚动后温柔看着我那主人。

“若她更加气坏了,反而不肯出来呢?”我那主人似乎有几分担忧。

“你放心去娶便是,依笑笑的性子定要同你出来大闹一场,只要她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解决呢?只消关上房门后的两三言,那些个思念的话,你若羞于启齿便不启齿了,有些时候,只要心爱之人一个拥抱,足够了。”

“…便一试。”

“还有……唤回笑笑后,我随你处置,过去对不住你的地方太多,或杀或剐,我绝无怨言。”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她走后,连我自己几乎快要死了,我只要她回来,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了。”

“但,我如今正坐在你的位子上,这六界之首,我做了千余年……实在乏味,还是还给你罢。”

“我从来在乎的,便不是什么六界首,我在乎的唯有她。”

白衣公子失神片刻,忽然面上浮起苦笑“原来我不明白,我究竟比你差在哪儿,何以笑笑心底只你一人?如今我懂了,不论是对她的爱,或是对权力的……呵,与你相比,我终究是个懦夫,不配英雄谈吐。”

一抬手,一举杯,幌帱交错,有了知心的一笑,我心底忽然浮起三个字泯恩仇。

四月芳菲尽时,我的主人似乎要娶一个女子,最近这段时日以来,我鲜少见他出现在书房了,每回出现也都急匆匆的又转身离去,我估摸着快成亲了,这脸上不是该洋溢一些幸福之类的笑颜吗?为何这府上也并未张灯结彩,未见着红绸团子一个一个的挂在横梁上头呢。

“你说,怎么冥帝忽然之间要娶那天界公主了呀?”

“许是那日大战给耽搁了,前些日子那神帝频频出入冥界还不够明显吗?那神帝也怕咱们冥帝呢,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