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哟!糊里糊涂的。快点上老黑家找他套马车,把人送医院。快点儿地!”
罗奶奶腿脚比罗顽顽这个伤患可利索多了,从炕上下来,趿拉着鞋,连后脚跟都来不及提上。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一切,要是送得及时,说不定孩子还能保住。
当然,这也是老太太乐观的想法,她凑过去一看儿媳妇的脸色和出血量,就知道这娃是揣不住了。
被妈一吼,罗大海如梦初醒,赶紧往外跑。
“爸,棉袄!穿上棉袄!”
罗顽顽见状赶紧把搁在一边的大棉袄给爸爸扔过去,寒冬腊月的,爸爸穿了件薄夹袄就要往外冲,不冻感冒才怪呢。
罗大海来不及多说,回身接下棉袄就出了家门。
“顽顽,你在家看着你弟弟,你俩哪儿都别去啊。”
罗奶奶一瞅儿媳妇昏迷不醒,赶紧从炕柜里往出拽棉被,等会儿往医院拉的把人给包严实才行。
她一边忙活,还一边交代罗顽顽。
“嗯,我知道了。”
罗顽顽有些方,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没吃成,还闹得后妈流产了!
可她上辈子真的没第二个弟弟妹妹呀,家里也没闹今天这一出。到底是咋回事?
不过眼下也管不得那么多,看缩在一边的罗家宝,早就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得呆愣在那里了。
到底还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家宝平时那股子调皮劲儿,现在全然不见了,只瞪着眼睛盯着软绵绵被摆在炕上的妈妈。
“家宝,别怕,妈病了,爸和奶奶马上就送她去医院。”
罗顽顽有些心疼罗家宝,这孩子已经被吓傻了,连眼珠子都不转悠了。
脑袋上被姐姐摸了摸,罗家宝总算缓过来一点儿。
怯怯地仰着头看他姐,害怕地问“我妈会死吗?就像狗蛋他妈一样?”
狗蛋是村里一个没妈的孩子,跟家宝差不多年纪。因为没了妈妈,他爸又忙着干活,这孩子没人管,总是埋了咕汰的,一脑袋虱子。所以村里的小孩儿都不跟他玩儿。
也不知道罗家宝怎么就联想到狗蛋的悲惨身世了,愈发地感到恐慌。
“不会的,马上就送医院,大夫能把你妈治好的。”
其实罗顽顽心里也没底,毕竟今天发生的事儿和上辈子已经不同了,她也不知道后妈这一遭会不会逢凶化吉。
流产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没事儿。
罗顽顽的安慰好像没起什么作用,罗家宝浑身紧绷,眼睛一直盯着昏迷不醒的妈妈。
罗顽顽也不是很会安慰人,她只能紧紧攥着罗家宝的手,给他点力量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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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家里乱了套,这边罗大海急三火四地敲开了严老黑家的门。
开门的是二嘎,见罗叔一脸焦急而且脸上还带着伤,唬了一跳。
“罗叔,您这是咋了?”
罗大海一边往院儿里走,一边说“二嘎呀,你爸搁家没?快借你家马车使使,你婶子要送医院!”
二嘎一听这可不得了,赶紧带着罗大海往屋里去,一边走还一边叫他爸。
“爸!爸!罗叔来了,您快点出来。”
正在屋里教宋承骁怎么打绳结呢,严老黑听见二嘎喊,赶紧撂下手里的绳子,开门迎了出去,跟罗大海走了个对头碰。
“这是咋了,大海?瞅你急的,有话慢慢说。”
严老黑扶住有些趔趄的罗大海,纳闷大兄弟这是啥事儿急成这样?
“老黑,快套车,送我媳妇上医院!”
罗大海满脑子都是蔡巧英面白如纸的画面,还有从她裤子晕出的那一大片血迹。
他真的不知道她啥时候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