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昭闻言一笑,说道:“怎么,怕我们小瞧了你的家底,少开了你的价儿?”
薛朗逸赶紧摇头道:“那不是,那不是,实话实说,不敢欺瞒,不敢欺瞒。”
武云昭“恩”一声,说道:“有眼色,也罢,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我们凤凰寨不与你为难。”
薛朗逸惊道:“真的!”
武云昭点点头。
阿蛇一旁道:“我们大当家说出去的话,就是打在地上的钉儿,你敢不信?”
薛朗逸见阿蛇比自己小着好多岁,难免轻视,但考虑他也是匪的身份,也不敢得罪,笑道:“不敢,我信,我信,只要大当家说的话,我都信,都信。”
武云昭与欧阳永交换了眼色,接着道:“薛公子,相逢就是缘分,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薛朗逸大喜道:“当真!”
武云昭眉头微皱,心道:“这人吓傻了?跟土匪当朋友这么开心。”想着谈正事不能分心,将幼虎给阿蛇抱着,续道:“薛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是跟你白攀交情。人人都得吃饭,吃饭就得有粮食,我们凤凰寨的人也不例外,这么的,咱们做买卖如何?你要是答应呢,今晚儿起你就是我凤凰寨的贵客,以后,我凤凰寨就是你薛家的靠山,哪个敢招惹薛家,得先问问我凤凰寨允不允,反过来,你要是不答应也成,买卖不成仁义在,还是那句话,相逢就是缘分,我们留你歇宿一宿,明儿一早将你完完整整送下山,分毫不要,薛公子,意下如何
?”
薛朗逸得知性命有了保障,大大放心,笑道:“承蒙当家的看重。此事于我薛家有利无害,薛某人若是不接着,岂不是有眼无珠吗?敢问当家的,您是做一笔买卖还是长期买卖?”谈起生意来,神态稳重了不少,像模像样的。
武云昭道:“自然是长期买卖,有人吃一口饭就饱一辈子的吗?”
薛朗逸拍手道:“好,大当家的痛快。薛某人也不遮遮掩掩的,当家的给了薛某人一条命,薛某感激不尽,以后交往,薛某只求不赔本儿,不多挣大当家一分一毫。”
武云昭笑道:“薛公子好意心领。买卖有买卖的规矩,该是多少是多少,薛公子愿意饶给我们一些呢,是情分。我凤凰寨接着却不能多接,岂不是太不要脸吗?以后江湖如何混下去?逢人提起我凤凰寨是个漫天要价,狮子开口的主儿。”手指并拢,在空中晃了晃,道:“那不成话。”
薛朗逸道:“既然如此,薛某恭敬不如从命!”
武云昭道:“好,薛公子,喝了酒,你我就是朋友了。”高举酒碗。
欧阳永及其他四人也如此。
薛朗逸懂得规矩,也举起酒碗,道:“请!”
他是生意人,经常应酬,量不算浅,但碰上这帮“土匪”,那就是小巫见大巫,石头进大海。他死里逃生,又逢喜事,精神从紧到松,一碗碗酒喝下去,没过几轮,便醉得不省人事了。
阿蛇用兔子骨头戳了戳薛朗逸,薛朗逸没任何反应。
欧阳永道:“还挺好,醉了就倒,免得说胡话坏事儿。阿虎,辛苦一趟,将人拖回去,给找个好点儿的房间睡,以后咱们寨子靠他家吃饭啦。”
阿虎应了,将人往肩上一抗,牵着阿兔先回去了。
阿蛇问道:“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吃粮食抢不就得了,买多麻烦!”
武云昭心道:“小小年纪,开口闭口就是抢,这是长歪了呀。”心知一时之间也改正不了,笑道:“也不能一直抢啊,没的抢了怎么办?抢人吃吗?”
阿蛇奇道:“没的抢?不会吧,这边好多富户呢。”突然挠挠头,问道:“咱们这儿块儿算南方吧?算不算?”阿蛇和哥哥是从北方逃到凤凰山来的。在他的意识里,只要是南方的地界儿,就是鱼米之乡,就是饿不死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