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春丫家里安静不少。
瓜棚里,只有春宝大声的说笑声,还有钟氏的喝斥声,“吃饭别笑,当心呛着。”
“我才不会呛着。”春宝嘟囔着。
骆福财在喊着春丫盛饭。
李娇娘没有急着走上前,而是牵着驴子站在田梗边,让驴子吃着草。
她则闲闲地打量着田野。
钟氏一家看管的,是一片西瓜地和一片甜瓜地,还有一片秧苗田。
这是村里一个富户家的田地,那家有着百亩的地,家里还有长工。
这片瓜田原来是一个长工看管着,那个长工的儿子在外地发了点小财,长工便辞了活儿,跟随儿子在外地享福去了。
钟氏自告奋勇找上富户家,她急着找活儿,开的价钱比长工要低一百文一月。
富户看到她带着家人,觉得有便宜可占,一家子看瓜田,却只出一个人的工钱,实在是太划算,就将活儿给了钟氏。
其实钟氏愿意干看瓜田的活儿,主要是看中了这个两间房的木板房瓜棚。
虽然简陋,但至少可以挡挡风雨。
况且这处地方离着自家的两亩地近,可以随时去田里看看。
钟氏对这个活儿,十分的满意。
听到瓜棚里,钟氏喊着春丫收碗筷擦桌子,李娇娘才将驴子系在路边的小树上,朝瓜棚走去。
她走到瓜棚的门口,正遇到骆福财从里走出来。
骆福财见到李娇娘,马上嚷着道,“大侄媳妇,你可太不厚道了,说教我听音识骰子,却一直不教我。”
家里穷得房子都没有,他还想着赌?
女儿因为他名声不好,都快嫁不出去了,他还不知收手?
李娇娘无语了,“六叔,我教过你啊,你没学会,我有什么办法?这个听音识骰子,是要悟性的,你悟性不好,我也没有办法的。”
骆福财一怔,好像,李娇娘确实教过他好几回。
他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大侄媳啊,那你再教教我呗,我再学一次,一定会!”
还学?
李娇娘真想敲断他的手指头。
“我可不敢教了,骆诚哥会揍我的。”李娇娘摊手,“六叔,要不,你先问问骆诚哥?他同意我教你,我就教。”
骆福财哪敢找骆诚说这事?他会被骆诚揍得啃泥的。
“那小子坏着呢,哪肯帮我?”骆福财哼哼着,拢着袖子走到田里闲逛去了。
李娇娘却笑了,哟哟哟,怕骆诚啊,那就好,将来再找她问骰子的事,她就搬出骆诚来。
钟氏走出来,喊着李娇娘,“娇娘啦,你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六婶,我找春丫说会儿话。”李娇娘往瓜棚里看,“春丫呢?”
春丫在抹桌子。
她三两下抹好桌子,拍拍袖子,走出瓜棚。
“娇娘姐。”
“走,咱们那边说话去。”李娇娘拉着春丫,往瓜田旁的小树林走去。
那儿僻静,又离着骆福财站的地方远。
春宝跑出瓜棚,“她们说什么呢,我去听听。”
钟氏拉回儿子,冷着脸说道,“女孩儿家说话,你听什么?回来!”
春宝嘟囔着,怏怏着,只得老实坐在瓜棚里。
不过,等钟氏洗碗去了,春宝又偷偷跑了过去。
他穿着一身葱绿色的衫子,个子又小,藏在一丛绿豆角苗后面,竟然一点也发现不了。
李娇娘和春丫没有发现他。
两人正专心说着话。
“是这样啊……”春丫低着头,一脸的难过。
李娇娘跟她说,向二宝不喜欢她,喜欢牛大妞,牛大妞也喜欢二宝。
“春丫,你很难过呢!”李娇娘往她脸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