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看见没,正宗龙井,主子赏的,还没暖热呢,先给你们用上。”他捅开炉子,壶里的水立刻嘶嘶地响起来。他拍拍双手,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包花生倒在桌上,“主人给我取名福字,平时倒还罢了,可生辰这样的大日子,我是必定要被派大用场的。”
“噢,”两位管家对视一眼,凑上前嬉笑道,“你小小年纪能做什么,怕是给你晚饭多加两根鸡腿而已。”
“我已经十六岁了,夫人说明年就让我跟着表少爷学做生意,以后她的嫁妆田铺让我打理。”常福被激得跳起来。
“表少爷?!梅效白梅老板?!”两人佯装不解。
“是呀,表少爷对我们夫人可好了,对姑娘们也特别好,昨天在鸾凤绣庄给姑娘买了好多新衣裳。”常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好多,有多少,三身?五身?”两人目色凝重,不由小心翼翼地试探。
“告诉你们也无妨,十身呀!”常福呵呵两声,“还有一件大毛的,对了,二姑娘还叮嘱我今天鸾凤绣庄的人要过来给她改衣裳,也该到了。”他起身探出头,“应该快到了。”
一位管家提起壶盖被顶得咕嘟咕嘟的水壶,给三人面前的茶碗注满了水。
另一位端起来抿了一口,“好茶好茶。”
“十身可有点多了,薛家姑娘一年里里外外也不过十身,按说夫人应该拦着呀,是不是表少爷在赔礼。”一位嬉笑地说。
正说着鸾凤绣庄的管事带着两名绣娘到了,常福带着绣娘去了内院,把管事也留下喝茶。
三人寒暄片刻,一名管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绣庄接了常家一笔大买卖。”
“是呀。”管事只低声支应,并不多言。
“五六身衣裳也算大买卖?!”
管事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咱们的五六身衣裳的确不是大买卖。”
管家一愣,惭愧道,“是我着相了,贵人的一件衣裳都价值千金呢。”
管事露出算你识趣的表情,“十四身呢!”
“十四身?!”两位管家又对视一眼,“都是绝品?!”
“表少爷懂货,他选的都是绝货,二姑娘只图漂亮就差些。”管事含糊道。
两位管家又对视一眼,同时凑上前,“听你的意思是梅老板先选了一拨,二姑娘又选一拨。”
管事含糊地笑了笑,没说话。
两位管家忙起身告辞。
花枝匆匆赶到梅家大房一家下榻的凤翔苑。
母女三人洗漱一番正坐在厅里喝茶,看见花枝一脸油汗眼睛却放着光,都静静地望过来。
花枝眼神一缩,瞥了眼梅效春。
梅效春搁下茶盅,“说吧,又没外人。”
花枝把听来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花槐,”梅王氏叫过自己的大丫头,“去打听打听,主要是三少爷,他一向住在鹿啸苑,把他的事打听清楚。”
“是。”花槐忙躬身退出。
“娘,”梅效春凑近梅王氏,“我一来就觉得三哥今年有些不一样,姑母也有些别扭,难道三哥真做错什么了?!”她又说起常欣的异常,“是不是三哥想求娶欣表妹!”
“你姑母不会同意,欣儿今天十六,你三哥二十三了,差七岁,”梅王氏蹙眉不展,“又不是原配,她不会同意的。”
“若有不得不同意的理由呢?”梅效春狡黠地眨眨眼。
“小人精。”梅王氏戳戳梅效春的额头,“你这书都读到这上面去了,白费功夫。”
“那是,”梅效春歪过来,“难道还学三纲五常女戒四书,洋学讲究放眼看世界。”
“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得不同意的理由。”梅王氏眉头越蹙越紧。
“姑父虽然官居四品,家境却一般,姑母出嫁时,梅家家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