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
云华问秋秋道“依小秋看,咱们当送什么?”秋秋正吃着出门时葛掌柜抓给她的松仁酥,闻言忙嚼了几口咽下,说道“师父,清州伯父屡遭暗害,不如咱们送他一块无事牌,来保佑清州伯父一世平安吧。”张云华轻轻笑了一下,自从济王府被秦国锡一把火烧成灰烬之后,他再也不肯信这世上有神明保佑之说。此时他虽不反驳秋秋,心中却想着,若是玉牌果真能保佑人平安,那他愿意买上千百块,分别送到柳亭诸人府上。
正想着,忽觉手心多出一物,原来是秋秋把一块松仁酥放在了他的手中,这小人儿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先生块尝尝,好吃呢。秋儿想着,纵然平安无事只是世人的祈愿,可书上说‘君子比德于玉’,无事牌上毫无雕琢的痕迹,多像清州伯父磊落浩然的性子,是不是?”张云华将秋秋的话仔细地琢磨的一番,觉得十分在理,便由衷夸赞了一句“小秋的头脑,果然比师父好使。比德于玉,好,那咱们就去买一块无事牌。”
他举臂撩开车帘,对车把势说道“师傅,去南坊珠子市吧。”车马一时调头向南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珠子市的街口。临安城方方正正,两条中轴线所指的四个方向,各有占地广大的繁华集市,人称“东南西北四坊”。集市上诸行百市各聚一处,或称某行市,或称某团坊,珠子市便是南坊珠宝商铺聚集的地方,也是临安城上缴赋税极高的行市之一。张云华带着秋秋从街口下了车,这条街不算长,许有半里路,两侧分列着二三十家贩卖珠宝玉石的商铺。
秋秋伸手轻轻向上撩了一下帽檐,她举头望去,见此处与方才官巷布市各色布幡迎风招展的活泼景象不同,珠子市的店铺皆规整而古朴地排布在道路两侧铺子外的门柱与窗上大多漆着广漆,墙只是素淡的白色,灰瓦白墙,淡雅非常。然而仔细看去,每个铺子的招牌匾额上面,却都装点着许多细碎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在此刻正午阳光的照射下,不同宝石熠熠争辉,使得每一块招牌上的名号都显得光彩夺目。。
此时虽是正午,街上行人不少,偶有达官贵人家的娘子乘车而来,前呼后拥地走进谁家挑选首饰。又有一些身着绫罗腰挂佩玉的人在街上商铺之间闲逛,买些玉石与瓶器,他们大多步履悠闲,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这些人对于珠子市的行情很是了解,而张云华却对此一窍不通,他幼时便不爱关注这些珠光宝气之物,母亲给他什么,他便戴什么,后来去青云山深处的太白峰下清修,便更是远离了这些红尘中事,因此对于要去哪家心中很是茫然,只能抱拳拦下身旁正欲擦肩而过的一位问道“劳驾,敢问,若想求购一块玉牌,当去哪一家?”
那人上下打量了张云华一眼,见他虽然衣着淡然素雅,通身的气派却是风雅蕴藉、稳重自持,知他不是贵家公子,就是富家子弟,便略一回礼道“公子若是自己佩戴,可去前面那家‘一品轩’,若是送人,便去您身后的这家‘昆山亭’。”张云华牵着秋秋,分别看向了那人所指的两家店面,见这两家的格局大小并无甚分别,不由问道“此话怎讲?”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家一品轩所售之玉,成色普通,可店中雕刻师傅的手艺,却在临安城首屈一指,各种料子到了他的手里,都能各依其形,雕成花鸟虫鱼,人物山水,深得画中之意,自己把玩,再是风雅不过,公子看上去便是饱读诗书之人,定会喜欢。若是送人,那还须是昆山亭的美玉更负盛名,这里的玉虽很少雕饰,但色泽极佳,有不少极珍贵的玉石,许多达官贵人都常到这里走动。”他如数家珍般将两家店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张云华闻言连忙致谢道“多谢指教,那我便去昆山亭看看。”说罢便与那人告别,带着秋秋走进了身后的昆山亭。一走进去,一股檀香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地上的紫水晶香炉里,正氤氤地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