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了张钟平,钟儿用手给四哥抚着胸口,哭道“四哥,都是因为我,你不要怪华儿,你不要生气,四哥。”
张钟平尚且不能言语,他缓了一缓,抬眼悲悯地看看自己的小妹,极轻地摇了摇头,又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向张云华。云华焦急而痛苦地站在人群后面,他方才见张钟平急火攻心,忙唤东青去请大夫,因此没能挤上来。张云华看到张钟平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他忙使劲合了一下眼睛,将眼中的泪水挤出,以便看清父亲的话。
张钟平直直看着张云华,嘴巴仍在一张一合,他喃喃地说着什么,可却是无声的。张云华看清楚了,父亲说的是两个字,他在不断重复这两个字逆子。
张云华似乎受了当头一击,他与父亲对视着,身边亲族的喧哗似乎都不存在了,张云华在这对视中看到了从小到大父亲的慈爱和威严,这两种情感相互交织,璀璨无比,编织成了一条温暖而美好的彩带,可这彩带的末端,正从父亲的口中轻吐而出,未及落地,已是冷若冰霜,像一柄利剑扎在他的心上。
张云华苦笑了几下,他又看了看父亲身边的小姑姑,张钟儿正伏在自己四哥身上哭个不住。忽而背后传来了家丁的杂乱地脚步声,有人喊道“吴先生来了。”便见几人簇拥着府中的吴大夫走进了堂屋。张钟平身边的亲友一时散开,给大夫让开位置。
张云华向门外走去,却又立在门边,直到听见吴大夫说“急火攻心,痰浊上蒙,得吃几副药静养便好了。”方绝然地走出去。那一刻,张钟儿恰好抬起头,她只看到云华瘦削单薄的背影走出门去,没有来得及喊出一声“华儿”。彼时张钟儿以为,云华只是因为气病了父亲而害怕,回避开了,殊不知这一别,竟是好多年。
如今张云华虽在眼前,却还未回过头来,当日哭得梨花带雨的张钟儿,已成了贵妃,此刻依旧是泪流满面。苏梦棠夹在二人之中,正不知该做些什么,忽而听到张钟儿说道“这位姑娘是华儿的——?”她问得狡黠,苏梦棠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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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姑娘。”张云华说道,他声音平静,回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