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达到史弥远的要求,而不被送去了。这一年来,史弥远常带着夏震来看她,却只说些“不要过于劳累,多加休息”的话,便借故离去,留她与夏震单独相处。夏震是史弥远手下除秦国锡之外最得力的一员武将,在史弥远的庇护下,一路从正六品升到了忠武将军的位置上。他人长得彪悍威武,却偏偏生出一副多情的心肠,天长日久,对珊瑚生出一段爱慕之情。珊瑚自幼被卖到万芳阁,见过的多是浪荡之徒、庸碌之辈,何尝见过这样一身是胆的豪杰,心中也是仰慕夏震的。
转眼到了第二年开春,这天史弥远又带夏震来看珊瑚,匆匆交待几句,便被家中小厮叫走了。此刻藏春阁里只剩下了珊瑚和夏震,两人郎情妾意,互诉衷肠,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却不想被折回的史弥远撞破,大为震怒。
两个人连忙跪在史弥远面前认罪夏震剖白了对珊瑚的心迹,求史弥远能够成;珊瑚因觉得辜负了史弥远的苦心栽培,失声痛哭。史弥远将二人扶起,劝慰道“我又怎看不出你们二人的情意,只是如今皇上龙体抱恙,朝局动荡,咱们不得不将自己人安插进东宫,有朝一日如若太子登基,也能趋利避害,知晓新皇动向。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这样做,是想为咱们这帮旧臣都谋一份太平罢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又忠心于我,等这步棋走完,我定给为你们做主。”夏震焦急地说道珊瑚若进了东宫,今世又如何再能出来与我相见?”史弥远道“此事自有缘法,我定会为你二人谋划,不会让你们白白受这委屈。”夏震和珊瑚见史弥远如此体谅,又对他二人道出这肺腑之言,更是觉得惭愧,当下表示愿意为之肝脑涂地,以报恩德。
几日后,在夏震的亲自护送下,珊瑚就进了东宫——贵和太子赵竑府邸。她为着报答史弥远,也为着能早日获取有用的信息,凭借一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庞,施展开了浑身解数,获得了赵竑的垂怜,成为了太子府炙手可热的宠姬。
一日饭后,赵竑在暖阁中闲来无事,让人展开地图来看。珊瑚在赵竑怀中,听赵竑说有朝一日,要联合金国击败蒙古的打算。她装作不经意问道那南宋的江山可就太大了,又要何人来看守呢?赵竑笑道“你何时关心起朝政来了,若真能如愿,当从下层寒士中选拔饱学之士、将帅之材。”这句话本是闺阁戏语,珊瑚却牢牢记下,命人传信给了史弥远。
后来据夏震说,史弥远接到这封密报,又惊又气,直接病倒了,三天未去上朝。病好之后,史弥远便派秦国锡和夏震从民间找来了赵与莒——也就是当今的理宗。彼时赵与莒不过是个落魄的宗氏子弟,门庭衰落,虽有着太祖后人的虚名,却报国无门。
后来的事情,珊瑚便不清楚了,她只记得有一天,史弥远传书给她,让她八月十七日这天,千万要灌醉赵竑,珊瑚隐隐觉得要有大事发生。这天赵竑太子从宫中回来,到了珊瑚房中,掩面而泣道父皇今日面色沉滞,恐怕不是吉兆,我想留在宫中侍疾,却被母后劝回来了。珊瑚劝慰了赵竑几句,又拿来酒与他浇愁痛饮,赵竑很快便醉了,倒头睡去。
第二天珊瑚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昨夜宫中出了大事,宁宗薨了,史弥远联合朝中权贵,胁迫杨皇后,拿出早已拟好的诏书,扶立赵与莒登上了皇位。
一夜之间,风云乍变。
赵竑酒醒已是午后,他闻言大惊,派人找来韩清之大将军,便入宫了。
后来的经过,珊瑚也是听夏震说的大殿之上等待赵竑的,是史弥远一帮亲信、几位朝中阁老和龙袍在身的宋理宗赵与莒。赵与莒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便一夜之间成了皇上,便凡事以史弥远是依,此时他看到赵竑气势汹汹赶来,吓得噤若寒蝉。史弥远像是早已料到赵竑会来兴师问罪,他当即让傀儡一样的宋理宗,派人给赵竑宣读了所谓的先皇诏书授赵竑为开府仪同三司,封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