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琰自己还懵着,其他人全忙活开了。
出嫁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成事了,要办的事情多着呢。
筹办的是刘琰的亲事,可刘琰总觉得他们忙他们的,和自己关系不大。
她还没怎么弄明白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呢。
要是成了亲,以后就是她和陆轶两个人过日子了?
这日子,怎么过?
她琢磨了下,应该和现在的日子差不多吧?看已经出嫁的三个姐姐,还有吴小惠,还有表姐、族中的其他姑娘们,她们似乎过得也都不错。
可刘琰时常觉得她们才是一国的人,时常坐在一起低声说笑,可刘琰一过去她们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话题。她们坐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丈夫、孩子、家长里短、人情往来——那些话题刘琰觉得琐碎、市侩、功利,怆俗,她们那个圈子她进不去,也不想进去。
一想到有一天她可能会变成象溱王妃、宣王妃那样粗俗,吝啬,满腹怨气的样子,刘琰其实觉得成亲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成亲会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变成她自己也不认得的陌生人。
初五那一日在曹府刘琰又见着陆轶了。
她在亭子里围着火盆,火盆的铜罩上放着几块年糕,烤得外面焦黄了,陆轶正好赶上。
刘琰笑着说他“你有口福了。”
年糕她本来就不是烤着自己吃的。
陆轶用长筷子把年糕取下来,吹了吹,就下手了,把年糕掰成两半。
刘琰提醒她一句“当心烫。”
陆轶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吃,几块烤好的年糕一转眼都进了他的肚子,再灌下一大杯茶。
刘琰托着腮坐在一旁看他吃。
好象每回见他,他都这么急慌慌的,活似饿了好几顿没有吃饭,也不知道这人一天天的都在忙活什么。
刘琰心里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陆轶笑着擦手,对她说“瞎忙。”
这两个字可不能轻易把刘琰打发了。
陆轶平时做的事呢,不能算是偷鸡摸狗,但也不全是光明正大。
他想了想,挑能说的和刘琰说“我吧,平时做的事情可以分做两半。一半是我该做的差事,帮着主官核判刑案,之前还清了一波积压的悬案。”
刘琰点头“这我知道。”
“还有些事儿,不是差事,但是也得做。有些是朋友托付,有些是我自己的产业牵扯到的事情。”
刘琰提问“比如呢?”
陆轶想了想“比如上次我帮着人找财物。”
这件事儿刘琰还记得。虽然不是陆轶的事,但是人情关系嘛,就是这么回事儿,你有事找旁人帮忙,那旁人自然也会有事求到你头上。
略微沉吟之后,陆轶接着说“还有些事,是皇上的吩咐。”
“嗯?”
“公主还记得行宫遇刺的事吗?”
那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从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追查京城附近刺客的行踪,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的查,只能暗中进行。”
“那,”刘琰把陆轶说的事情在心里算了算“怪不得你总是这么忙。”这么些事儿压在一个人身上,他不忙死才怪呢。饭是甭指望能按顿吃了,怕是觉也不能好好的睡。
父皇心也忒狠了,这也不能逮着一个人往死里用啊。
不过刘琰也知道,别人想叫皇上这样重用只怕还求不到呢。
“你以前一个字都没提过。”刘琰小声抱怨。
不管是陆轶,还是父皇,谁都没跟她说过这事。
当然了,刘琰也不是真的要抱怨,这事儿跟她说又有什么用呢?她也帮不上忙出不了力,胆子还不够大,上次行宫刺客的事就让她好长时间都风鹤唳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