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进来人,她自己生了好几个儿女,又曾经见过许多有孕生子的妇人,她说麻烦多,那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果然刘芳自打诊出有孕之后,活象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她性子豁达开朗,现在变得十分暴躁且多疑,据公主府伺候的人说,刘芳从成亲之后几乎就没哭过,也很少与驸马吵嘴。但是自打有孕,刘芳这几天里已经发了两次脾气,还哭过一次。
刘琰坐在曹皇后身边听人这么回禀,好奇追问“为什么哭?驸马惹她了?”
以赵磊那个面瓜的性格不大象啊。基本上只要不扰着他画画,赵磊这个人简直安静的让人找不着。
结果回话的太监说“三公主说驸马这时候居然还想着画画,显然在他心里头画比她还要紧。”
呃,还真是因为画。
宜兰殿的太监回话都很有规矩,既不多加一字,也不减少一次,就算他们想添油加醋的,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小聪明,假如主子心情好,那回话就可以尽可能详尽些多说些,要是主子心情不好,那傻子才上赶着去找不痛快,自然是能说多简短就多说简短了。
现在虽然说的是三公主闹脾气的事,可闹脾气是因为有孕,说到底还是件喜事,所以太监说的格外详细。
“驸马解释说,别的画他可以不画了,可是春耕图底稿是他起的,现在已经不好交给旁人了,至少要把这一张画完……”
这倒是没错,赵磊说的也是有道理。毕竟这次春耕图父皇点了他的名让他来画,一是他画技确实好,二来就是看在他驸马的身份上了。既然应下来了,那天底稿什么的都是他起的,这差事现在不好临时交付给旁人。
“三公主就气哭了,说画画用的一些颜料啊,油墨啊,裱画的东西啊,多多少少都对人有害处,以前她不介意,可现在她怀了孩子,这冒不起风险嘛。”
刘琰更纳闷了“可是这些东西不会带到三姐姐那里,驸马应该自己会小心的啊。”
赵磊又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没错,画画用到的一些东西确实有点害处,刘琰就听说有好几种特别少见的颜料其实也是有毒的,有的是植物里提炼,有的是矿石磨粉,还有的是飞禽走兽身上的。但是这些东西只要当心,毒不到人的。赵磊另有画室,他也肯定不会让三姐姐接触到这些东西。
太监就不多话了,曹皇后莞尔,轻声解释给女儿听。
“你怎么就注意后头的话了?前面的才是她真正的意思。”
前面的……
“哦,”刘琰明白过来了“我知道了。”
刘芳前面说的是,画要紧还是她要紧?
说到底,她是觉得……赵磊不够重视她?陪她的时间不够多?应该把画画的事停了全心全意守着她?
知道归知道,可刘琰还是不大明白啊。
三姐姐明明不是那种小性子的人。
而且太医也说她怀相不错,挺稳当的,她身边又有一大群人伺候她,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让赵磊陪着吧?
刘琰毕竟没成过亲,更没有过孕,女子怀孕的时候脾气会怪些这种话以前也隐约听说过,可刘琰没当回事。
毕竟她觉得那些事象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离她太遥远了,似乎永远不会有交集,她又何必去关心呢?
前头还有个例子。
福玉公主有孕的时候一切如常,出入没有禁忌,料理家务还是样样拿手,就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赶上她婆婆孟夫人生日,她还亲手和面给孟夫人做了一碗寿面呢。孟夫人当时感动的听说都哭了,说这辈子没想过能吃到儿媳妇亲手给做的面,听说那一大碗她全吃完了,一滴汤都没剩。
“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怀孕反应是大些。”曹皇后只能这么解释给女儿听。
其实刘芳自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