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仪看了一眼,宫人连忙说“四公主有心了,送的补品和主子的病都没有什么冲克,还有这金玉满堂,别提多实惠了,主子一晋位,要放一波赏,这会儿再没什么比真金白银顶用。”
王昭仪不缺钱用,但要说她私蓄多丰厚,那也不可能。
年赏月例,皇后从不苛扣,但宫里要用钱的地方不少。很多赏赐看着多,也值钱,但并不能当成钱用。比如赏你一套赤金杯盏,这东西你能拿出一只碟子或是一只杯子去赏人吗?给你一对纹石联珠瓶,你能不能把这瓶子赏给个宫女太监?
别人送贺礼,都是捡好看的,好意头的东西送,可这些东西一多半其实派不上用场。衣料子她穿不了那么多,陈设物件儿换不成银钱,只能放库里落灰。
其实送礼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面子上好看,其实收礼的人多半用不上吗?就好象曹家摆寿宴的时候,有人送五百斤寿面过去,这曹家上上下下加起来一起吃也吃不了啊,到最后无论如何都要糟蹋不少,可这就是人情,就是面子。
王昭仪说“四公主这份礼是太厚了。”
那个金玉满堂,说白了就是钱堆出来的,一个个大小形状不一的元宝锞子,金银交错,满满当当,一眼看上去那光亮,啧啧,怪不得有个词叫见钱眼开,这真金白银摆在眼前,那光亮由不得你眼不开啊。
“这可不是占便宜。”王昭仪说话细声慢气,说半句还要歇一歇“四公主快要定亲了,到时候咱们这份儿贺礼也不能薄了。”
“可不就是呢。四公主这驸马啊,可是难挑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么宠爱公主,想来一定会挑个十全十美,样样出挑的驸马吧。”
“你倒知道皇上和娘娘的心思了?”
宫女笑着说“奴婢可不敢妄自揣测皇上和娘娘的心思,不过奴婢想着,四公主比别的公主都更得娘娘疼爱,找的驸马自然不能比前头三位公主差了。门第才学人品,样样都得强过才是。”
王昭仪闭上眼睛不言语。
一是累了,二来……宫女们毕竟年轻,好些事儿她们想不到。
潘才人坐在窗子前怔怔的发呆。
院子里一片萧索,也许夏日里这儿景致不错,可是现在院子里空落落的。
潘才人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这儿静的怕人。
她以前过的日子不是这样的,以前在御前伺候,人多,事情也多,忙起来好几个时辰都不得歇一歇。
那时候她还想着,假若有一天,皇上给了她名分,让她正经做了嫔妃,那她可有得是享清福的日子。
可现在她算是得偿所愿了吗?
从表面上看,似乎如此。
可她心里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皇上厌弃她了,她在御前伺候那么久,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多多少少的懂得一些,姚公公绝不会放她们出宫。
她这辈子,难道就待在这么个院子里,一直待到死?
潘才人打了个哆嗦。
这里僻静荒凉,简直不象个住人的屋子,象一座埋死人的坟。
她不能被活埋在这儿。
她得想个法子……想个法子从这里出去。
哪怕把她这个才人给撸了,再让她做宫女都行。
要是能回御前去……那以后才有指望。
潘才人看向院子西侧。
那边三间屋子住的是邓才人。
潘才人还隐约听到邓才人身边的宫女嘀咕,说一样是才人,凭什么让她们住西边儿,夏天肯定闷热,冬天西北风也刮得厉害。
潘才人无心与她计较。
这宫女懂得什么?眼下是计较住处靠东还是靠西的时候吗?
至于邓才人,她倒是没说什么。
从以前邓才人的性子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