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道:“一篇华文,只是这句——“俯而深惟,仰而泣下交颐”不像是陛下所为。
陛下听人进谏,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哪怕是谏言深得陛下的意,他也只会让百官实施,至于涕泪交流这样的盛况,在陛下身上不可能发生。”
东方朔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才不给陛下看,才遭受了羞辱,如果再不通过别的法子宣泄一下,我可能会疯。”
云琅笑道:“看看我,你心里就会舒坦一些了。”
东方朔道:“看了你,我更加的不舒服,你做的事情,一直在前进,无非就是慢一点罢了,而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曹襄皱眉道:“最近几次宴讲,陛下还亲自点了你的名字啊。”
东方朔苦笑一声,又喝了一碗酒丢下酒碗道:“陛下喜欢听我讲古,不喜欢听我说事。”
见东方朔心中郁闷,云琅,曹襄也就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陪着东方朔喝酒。
喝的正热烈的时候,山路上有铃铛声传来,东方朔指着白雾中模糊的身影笑道:“又有一个倒霉蛋来了。”
“老夫治下百姓衣食丰足,又蒙财主赐下无数钱财,各个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发家致富,虽寒冷的日子也忙碌不休,老夫这个县令做的有滋有味,如何会算得上倒霉蛋?”
转瞬间,骑着驴子的富贵县县令应雪林就来到了亭子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将驴子交给了云氏仆役,走进亭子拱手道:“先喝酒,后说话,免得一会主人家嫌我讨厌,不给酒喝了。”
热酒流水般的灌进肚子,刚刚加进战团的应雪林掀掉兜帽,露出白头,意兴飞扬。
太阳出来的时候,地上的寒霜很快就消失了,朱红色的亭台栏杆上出现了大颗大颗的水珠,原本在白雾中隐约出现的枫叶,被晨雾洗刷过后,在阳光下色彩斑斓,如同火焰一般。
“霜叶红于二月花,这句子那里不对了?”
“只要人不对,放屁太臭都能成为杀你的理由!”
云琅皱眉道:“又有谁倒霉了?”
“无盐氏全族四百八十七口流放东海海岛,哦,就是太祖高皇帝年间有五百义士自戕身亡的那个田横岛。”
曹襄不满的道:“当年田横在来洛阳的途中自杀,他的五百部下被困荒岛,宁死不降,对我大汉心怀不满,应先生如此推崇反贼,恐怕不是你一个大汉县令该说的话。”
应雪林摆手道:“无盐氏往金球中加铁,不过是商贾手段而已,无论如何罪不至死,何至于被抄家灭族。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无盐氏罪该万死,也该按律定罪,如何可以交给酷吏王温舒肆意残害呢?”
云琅,曹襄默然。
正在喝酒的东方朔却抬起头来,指着应雪林大笑道:“你这个憨包啊,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无盐氏不过是陛下家仆一类的人吗?
无盐氏铸造金球掺假,欺骗的不是百姓,而是陛下,之所以这样做,恐怕是无盐氏有了难以弥补的亏空,用掺假的金球蒙蔽陛下,却被皇长子戳穿,这恐怕才是无盐氏一族被流放田横岛的原因。”
给应雪林解释完毕,东方朔又对云琅道:“有什么没有收拾干净的首尾,就快些收拾,陛下处理完无盐氏,下一个定会轮到你云氏。
某家虽然不晓得你云氏是如何依靠炼金赚钱的,但是,手法应该差不多。”
云琅笑着摇头,他不是很愿意说这个话题,同时也觉得东方朔这个家伙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获得刘彻的好感。
“富贵城城墙已经合拢,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我们入驻的时候了?”
听云琅谈到了富贵城,应雪林就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沉默片刻道:“富贵城不该是富贵者的乐园。”
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