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莫洁莲依旧目视低空,嘴唇咬得紧紧的,对潘姨的询问不置可否。那模样像是在忍痛,又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而不得。好在潘姨也不介意她是否回答。
将手中的垃圾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房后,潘姨小跑回来,扶着莫洁莲的胳膊往3楼走。到了3楼的家门口,莫洁莲依旧是楼下初见时的模样。
“疼得厉害?快别咬嘴唇了,再咬就咬破了。”
以为她是身体痛,腾不出力气回答她,潘姨便自顾自从莫洁莲的手提包里翻找出钥匙,为莫洁莲开了房门。
“我家里在煮羊肉汤,你躺床上好好休息吧,等我羊肉汤煮好了,给你端一碗,下午小颜回来,让她给你煮碗羊肉汤面,凑合吃一顿。”
潘姨自己多灾多病,深知身体不适时多乏力、多难受,因此贴心地为莫洁莲打算道。
一直苦思冥想的莫洁莲,听到“小颜”二字,忽然活了过来一样。
她“唰”地转过头,抓住潘姨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掐“不能!颜不能出来!快!快叫颜不要出来!”
潘姨吓了一跳。
莫洁莲瘦,但是是一种健康人的苗条。而潘姨的瘦,却是病人式的羸弱。加上潘姨本就是个小个子女人,被莫洁莲这么一掐,异常吃痛,想挣又挣不开。
危情之下,肾上腺飙升,头脑一热,张口就来“你疯啦?”
按照潘姨的预测,莫洁莲应该噗嗤一笑,松开手,然后拍着脑门矫情地解释人家这是太着急了嘛。
然而,莫洁莲并没有。
莫洁莲始终是紧张的、焦躁的。她对潘姨半真半假的质问不理不睬,只管狠狠掐她的胳膊,呼喊着让她快转告她女儿,不要出来!
没头没尾的,什么“不要出来”?!
别人不知道,久患病痛的潘姨如何不知道,很多时候,清醒与理智,不过是一线之隔。
“颜妈,我是谁?”潘姨换了腔调,哄着问莫洁莲。
莫洁莲一愣。
两个女人,一高一矮,彼此对望。
莫洁莲局促起来,忽然脸色一变,松开潘姨,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人往后躲“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妈妈会来救我的!”
潘姨倒吸一口冷气,正式确认莫洁莲魔怔了。
这种情况,得赶紧送医院!
潘姨翻找莫洁莲的手提包,到处找,找不到她手机,想,干脆回自己家,用自己的电话给莫颜打电话。学习固然重要,但亲娘更重要啊。
“颜妈,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潘姨一脸坚毅,扭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