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洋人打跑自然好。要是打输了,大可推得一干二净,洋人问起来就说不关朝廷的事,大不了究办一两个地方官员,给洋人一个交代。
可现在要商讨的不是广州之事该如何善后,而是要赶紧想想洋人要是北犯直隶甚至京城该如何应对!
然而,有郑亲王和肃顺在,轮不着他这个太仆寺少卿开口,并且就算让开口,他一样说不出个万全之策。
就在韩秀峰暗暗着急之时,咸丰却觉得端华的话有一定道理,又问道“可英佛二夷已经占了广州,穆克德纳、柏贵和江国霖等人都成了西夷阶下囚……”
不等皇上说完,端华又拱手道“皇上,夷人只是窜入广州,并非占了广州。何况就算广州失陷,这天也不会塌下来。要说省城失陷,武昌一样失陷过,而且失陷了几回,还不是一样被官军收复了。奴才以为不能不当回事,也不能太当回事,不然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雨亭,你觉得该如何善后?”
“奴才以为应先不动声色,等广东的奏报到了再革叶名琛的职,并选派钦差大臣赴广东办理善后事宜。”肃顺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派员去广东,但不进广州城,只有在城外才能从容应对。”
“穆克德纳、柏贵和江国霖他们呢?”
“该交部议处照应交部议处,但不能革他们的职,就算革也得让他们留任,甚至可在新任五口通商大臣兼两广总督到广东前命柏贵暂署两广总督,先稳住夷人,免得夷人再生事。”
郑亲王端华不失时机地说“奴才以为他们只是贪生怕死,要说私通西夷,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所以奴才奏请皇上密谕他们将功赎罪,先跟西夷周旋着。”
“这倒是个办法,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咸丰微微点点头,随即看着韩秀峰问“韩爱卿,广州官员现在是指望不上了,而且办团之事终究得靠当地士绅,广东的情形你最熟悉,跟朕说说有没有可用之人。”
韩秀峰连忙道“禀皇上,臣光顾着打探夷情,对广东士绅并不熟悉,只知道前户部侍郎罗惇衍、前太仆寺卿龙元僖、前工科给事中苏廷魁三人。”
“这一说朕想起来了,他们都是广东人,都开缺回籍丁忧了。”
“皇上,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臣从未把自个儿当作太仆寺少卿,臣一直帮自个儿当作皇上的兵。臣奏请皇上,让臣随新任两广总督去广东!”
咸丰没想到韩秀峰会主动请缨去广东,心想让他去或许真能帮得上大忙,正犹豫准还是不准,肃顺便躬身道“皇上,奴才以为韩少卿还是留在京里的好。”
“也是啊,”想到相比广东,直隶更重要,咸丰回头道“韩爱卿,朕晓得你的一片忠心,但‘厚谊堂’离不了你。”
“皇上……”
“就这样,你先跪安吧。”
“臣遵旨。”
……
韩秀峰躬身退出大殿,但没急着回书肆,而是直奔集贤院,在提督公所等了近一个时辰,一直等到郑亲王端华和肃顺从内廷回来。
肃顺没想到韩秀峰竟在这儿等,看着韩秀峰欲言又止的样子,立马意识到韩秀峰为何要等。
“志行,我晓得你想说什么,可有些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肃顺深吸口气,接着道“广州之事先这样,皇上打算命刑部右侍郎黄宗汉为两广总督,并颁给钦差大臣关防。等广东的奏报一到,就命黄宗汉赴广东办理夷务。”
郑亲王端华更是意味深长地说“韩老弟,本王晓得你担心英佛二夷会来直隶诉冤,其实本王一样担心,可光担心又有何用!”
“王爷,恕下官斗胆,下官以为战也好,和也罢,总得有个决断。”
“谁说皇上没决断的,老弟也不是外人,本王可以透漏一二,皇上已下定决心命黄宗汉到任之后激励团练,鼓舞公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