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
“文大人不只是满人,也是满人中难得的进士,他跟文大人自然是没法儿比的。但跟我这话得反过来说,我是啥出身,人家又是啥出身?别看我现而今官居四品,可想再升转难于上青天,而人家的仕途才刚刚开始,再熬个十年八年,只要不出大差错,外放督抚甚至入阁拜相,并非没有可能。”韩秀峰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所以说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能一时得意就趾高气昂,忘了自个儿是谁!”
冯小鞭岂能听不出韩秀峰的言外之意,急忙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赶车,不敢再吱声。
……
赶到紧挨着郑亲王府的肃顺家,韩秀峰钻出马车,亲自拿名帖敲门求见。
门子接过门包和名帖,让在外头稍候。
等了约半柱香的功夫,门子竟跑出来说他家老爷不在家,交还名帖,让改日再来。韩秀峰楞了楞,只能收起名帖,回到车上让冯小鞭去下一站。
接到门子禀报,确认韩秀峰已经走了的肃顺,突然有些后悔,禁不住问“少默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差人把他请回来?”
因攀上肃顺高枝才得以被启用的陈孚恩,打心眼儿里觉得像韩秀峰这样捐纳出身的官员帮不上忙,觉得肃顺要是跟韩秀峰打得火热,正统读书人一定会有想法,放下茶杯道“雨亭兄,不是孚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韩秀峰行事也太不讲究了。您是怎么待他的,可他又是怎么待您的,回京这么大事都没提前差人来禀报一声,还得让您去见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少默兄有所不知,韩四这人不是不懂礼数,而是太懂礼数了。”
“他真要是懂礼数,为何不差人来跟您禀报一声?”
“他……他深受皇恩,心里只想着皇上,所以……所以回京之后得先向皇上禀报。”
“雨亭兄,我晓得他是个忠臣,可朝廷现在最不缺的便是忠臣。而雨亭兄您要结交的不只是忠臣,更要结交能辅助您‘严禁令、重法纪、锄奸宄’的能吏!”陈孚恩顿了顿,又提醒道“何况他办的那些差事,别人躲还来不及呢。您要是再跟之前一般上心,将来想甩都甩不掉。到时候被人误会事小,要是因此耽误皇上交办的整顿吏治大计事大。”
想到在刷新吏治上,韩四真帮不上什么忙。
再想到俄夷在黑龙江挑衅,英夷更是派兵攻打广州城,甚至把两广总督衙门劫掠一空,咪、佛二夷也在蠢蠢欲动。面对此危局,朝廷既不敢战,又不能答应西夷提出的那些条件,肃顺觉得陈孚恩的话有一定道理,毕竟真要是掺和“厚谊堂”的那些事,很难说会不会被搞得身败名裂。
见肃顺若有所思,陈孚恩接着道“要不是雨亭兄您关照提携,他当年能从永定河南岸同知调任通政司参议?要不是雨亭兄帮着奔走,又哪会有现在的‘厚谊堂’?可他当年开缺回籍时,却连声招呼也没打,就擅自举荐文祥接替他掌管‘厚谊堂’,难道他真不知道曹毓英是您的人?”
“他也举荐了曹毓英。”
“他是举荐过,但却是连同文祥一起举荐的。他难不成真不知道把这二人放在一起,皇上只会重用文祥,只会让文祥真正掌管‘厚谊堂’?”
“少默兄,您说韩四过河拆桥?”
“他究竟是不是过河拆桥,孚恩不敢断言,但孚恩敢断定他一定有自个儿的小九九。这年头,脚踏几只船,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人多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见肃顺还是不太相信,陈孚恩不禁笑道“雨亭兄,您要是不信,赶紧差人悄悄跟着他,瞧瞧他去哪儿就知道了。”
肃顺下意识问“您是说他会到处钻营?”
陈孚恩笃定地说“我估摸着他不会就这么回书肆。”
……
韩秀峰的确没回达智桥胡同,而是赶到了领班军机大臣文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