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深邃的光泽。
“咦,阿姊怎知我是远道而来?”
“瞧姑娘的这身打扮,便也不像是本地人。”那女子将它放在身后的灶台上,回头掀起褐红色的木锅盖,并且舀了碗汤递给她,回答道“雪儿已经跟了我许多年,彼此之间情谊深厚。它只有一点不好,便是爱去缠那生人。此番叨扰着姑娘,还请勿要见怪。”
“这有什么啊?我倒是蛮喜欢它的。”她低头啜饮了两口酸梅汤,用袖边拭了拭嘴角,问道“阿姊,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为何街上这般热闹?而且你们怎么个个都穿着古装,跟在拍戏似的?”
“拍戏是啥子东西?奴家倒是不晓得。”那女子再度抱着那头狐狸,并轻抚着在其背上的白发,使得它的目光忽而变得迷离起来。“然而,今晚乃是五陵原每月一度的逢生夜,此间才有这般繁荣的景象。”
“照此看来,这五陵原倒是像一方世外桃源。没想到我虽在达戈神山上迷了路,却竟然意外发现了这么个好去处。”她忽而笑盈盈地说“是了,阿姊,这城里可有什么便捷的交通工具?我想赶紧回酒店里歇息,明日一早还得赶着去坐飞抵南京的航班。”
“方才姑娘说的是什么地方,奴家并没有听清。”
“就是明日我得赶着去坐飞抵南……南……。”这时她忽而顿了顿,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回答道“阿姊,我不记得家在哪儿了。”
“本该遗忘的过去,就别去想它了。”那女子凝视着对方的双眸笑了起来,并伸出手指划着她的脸蛋。“否则,只会令你徒增烦恼罢。”
这时,那姑娘忽然注意到对方的手里生出细长而坚硬的指甲,九条雪白的尾巴在其背后的夜空里来回舞动着。这使得她顿时心中发怵,并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阿姊,你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真是眼拙啊,连奴家是头狐都瞧不出来。”那女子的脖颈上忽而窜出雪白的茸毛,瘦削的面庞流露出邪魅的神情。与此同时,从那姑娘手里滑落的黑釉瓷碗触地迸裂,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周遭的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别过脸来凝视着她,眼神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于是她忽然回过身去,不顾一切地奔向缀满灯火的拱桥。
此刻,那些人的面目骤然变得狰狞起来,身上的衣衫为隆起着的肌肉所撑裂。现出原形的狐妖们迅速地从街道的两端涌来,却被拱桥另一端的结界阻挡在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对方的背影从眼前逐渐离去。
“那儿是主公的神殿,没想到又有人擅自闯了进去。咱们也不必再追了,因为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那里。”那女子挥手言罢,吩咐道“逢生夜里望月既红,通往异界的大门将会继续敞开。此间十里大山,唯有这永安城灯火竟夜。到时候,还会有很多像她这样的生人涌进这五陵原里来,你等还不赶紧整理衣冠,以免被人瞧见不雅相。”
玉樽里的酒水倒映着澄莹的月色,有位身穿浓墨色的大氅的银发青年正在烛灯旁蘸墨题诗,悬挂在胸前的云雷纹的玉玦略微摇晃着。此刻,他又想起师尊昔日在这神殿里,时常取笑他作诗仅凭一时意气,全然不顾声律跟对仗。只见他沉湎在过去的回忆里,略微仰头笑了起来。然而这时,在那银发青年俊美的脸庞上,忽而浮现出由黑色符文所组成的地狱相的图案,并且使得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隐隐作痛起来。只见他忽而揪紧身上的白锦衣,松花笺的右角顿时染上殷红的血迹。蔓延着黑色符文逐渐消隐下去,而那位银发青年则虚弱地吩咐道
“阿九,有两位贵客擅自闯进了风华林,你且去看一下罢。”
闻言后,侍立在朱漆隔扇门外的那道漆黑的人影拱手道“启禀主公,卑职该当将他们如何处置?”
“所有从异界而来的生人都将投入往生湖,无一例外。只是这位青年能够踏进结界,便是与我有缘。岭南节度使慕容灏尚